此时,薄氏山庄花园内,薄臣赫和林安安正在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话。
薄臣赫坐在冰凉的长凳上,两条长腿随意垂着,他微偏着身子,那双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安安。
林安安手上拿着甜筒,在秋千上晃来晃去。
“所以,后来李鸣宇的事也是你摆平的吗?”林安安一开口,言语中透露出和形象不符合的老成。
薄臣赫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林安安从秋千上跳下来,“其实上次你去发布会帮妈咪挡瓶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喜欢妈咪了。”
他圆溜溜的眼睛和薄臣赫对视,他们眼眸很像,林安安面带犹豫,“可是选择你的话,妈咪肯定会伤心的,我不能背叛妈咪。”
“我没有限制她来这里。”薄臣赫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希望你待在这,她如果想你了,随时可以来见。”
要撮合爹地和妈咪吗?林安安正纠结的时候,薄臣赫唇角微勾,“其实你不用想,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真的把事情闹到法庭上。她怕伤害你。”
“安安。”薄臣赫忽而正色,“你妈咪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当然!”林安安一听,骄傲劲又上来了,可转念一想,突然警惕的看着薄臣赫,“不对,之前以为你是薄叔叔才没有问的,你办公室里的照片是谁?林依然又是谁?妈咪走后,你还有其他的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薄臣赫一顿,从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我把照片给你,你自己去问你妈咪吧。”
林安安狐疑的看着他,他还敢让妈咪看到那些照片?不怕妈咪对他更失望吗?
“那我问完之后再给你答案。”林安安仍然不松口,咬着甜筒坐回到秋千上。
薄臣赫也不逼他,父子间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林安安偶尔瞥薄臣赫一眼,觉得他真是哪哪都好,完美符合自己对父亲的期望。
不过当然,最终选择权还是在妈咪那里的。
最终结果和薄臣赫想得一样,林依然不想让安安看到父母在法庭上见面,私下联系他撤诉,安安不知什么时候被接去了山庄,好几天都没回来。
考虑到安安刚认回亲生父亲,林依然不忍剥夺他和薄臣赫相处的权力,尽管再憋屈,也忍着尊重安安的意愿。
可尊重归尊重,一连好几天,林依然都在山庄门口徘徊,面色十分凝重,有时候薄臣赫从门口的监控看到她的样子,都会以为是债主追上门了。
就在林依然以为安安“乐不思蜀”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安安语气很差的叫她打电话来接。
“真的吗?现在?”林依然激动无比,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赶往山庄,林安安已经臭着脸在门口等了,不等林依然下车迎接,自己先坐上了副驾驶。
“妈咪!我们都被他骗了!我还以为他对你很深情呢!”一上车,林安安就迫不及待的吐槽,“结果竟然在书房里摆着别的女人的照片,这样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男人,幸好你及时清醒了!”
别的女人的照片?
林依然一愣,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淡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薄臣赫喜欢上其他人了?可是安安和她最亲,怎么可能联合薄臣赫来骗她?
明明警告过自己不要喜欢薄臣赫,不要关注他的任何消息,但是真的听到这句话,她心里仍然像被一盆冷水泼了,身体僵了半天都没法动。
“妈咪?妈咪!”林安安伸出小手在林依然面前晃了晃,鼓着脸说道,“你是不是也被气到了?”
林依然一时间大脑放空,外界的声音好像都听不到了。
她这时才恍然惊觉,她从前一直没有把薄臣赫抽离出自己的世界。
哪怕在国外最痛苦最难熬的日子里,她抱着的念头也是,让薄臣赫看见她的改变,让他知道,即便没被选择,她林依然也可以过的更好。
回到A城后更是如此,虽然不想和他联系,可是仍然卯足了劲要把LG做出一番成就来,做给谁看?恐怕……还是那个人吧。
竟然是这样,她的目光竟然一直都投射在那个男人身上。
真的知道他有其他喜欢的人了,该抽离出去的时候,林依然才知道什么叫真实的心痛如搅,好像五脏六腑都被人用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困难。
“……没有。”她艰难的回答,收拾好表情,冲林安安勉强笑了一下,“安安,我们回家吧。”
“就是就是!”林安安在副驾驶欢呼雀跃,“让他和新人去过吧,我们回家咯!”
新人。
林依然心上又像是被插了一刀,抿了抿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噢!”林安安在座位上还没法安份,扭来扭去,一会儿又凑到林依然耳边,假装告密般小声开口,“妈咪,你不用生气,其实他根本配不上你。有一次我弄湿了他的衣服,他去换的时候,我偷看到他背后好多疤痕噢!一条条的,又长又可怕!吓死我了!”
“疤痕?”林依然下意识反问出声。
“对啊。”林安安一脸天真无邪的回答,“他以前是黑社会吗?妈咪你跟着他肯定不会幸福的。”
黑社会,薄臣赫当然不可能是黑社会的。
林依然瞳孔颤动,心里的震撼滔天般涌来,她知道薄臣赫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薄母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对他几乎称得上溺爱,薄老爷子更是在他刚成年就将庞大的薄氏交给了他,薄臣赫的人生一路顺风顺水,发生过什么,才会在他的背上留下那么多疤痕。
明明……明明五年前还没有的,连他们耳廓厮磨,亲密无间的时候,林依然难耐的在薄臣赫背上留下指甲印,第二天起床看,也只剩下浅浅的红痕。
所以疤痕是什么时候有的,怎么有的,薄臣赫为什么不做手术把它去掉呢?
这一瞬间,林依然突然发现,她原来对薄臣赫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