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臣赫这次受伤,消息很快被薄母压了下来,所以外界对绑架及火灾的事并不知情。
只不过,他上次出轨的绯闻还没澄清,这次又接连几天缺席,公司里难免开始人心浮动,大家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薄臣赫不在,魏醒只能帮着处理了几天薄氏的杂务,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打算去医院看看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刚上二楼,他就看见苏笙拎着一个大箱子从远处的病房走出来,苏笙满脸冷漠,似乎心情极差的样子,魏醒自然而然的上前跟她打招呼,“笙笙,你怎么拎着箱子出来了,要去哪……”
没等他把话说完,苏笙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施与。
魏醒笑容僵在脸上,快走几步追上她,“怎么了笙笙?”他皱着眉,“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你心情很好?”苏笙冷冷的讥讽,“魏醒,有空在这里跟我对话,不如去问问你兄弟做了什么好事。如果你问完觉得还有脸见我,再给我打电话吧。”
撂下这句话,苏笙拎着箱子头也不回的离开,魏醒站在原地反应了几秒,是薄臣赫惹怒了她?
他一时心情复杂,转头看着苏笙瘦弱的肩膀扛起箱子下楼,赶紧跑上前,“我来帮你拎吧。”
快碰到箱子的时候,苏笙却反应极大的尖叫一声,用力推开了他。
“不准碰!”她双眼似乎泛着红,咬着牙,“你们谁也不许动她的东西!”
魏醒被这猛地一推,腰撞在楼梯拐角上,痛的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苏笙见了,抿了抿唇,想上前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她拎起箱子匆匆下楼,魏醒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竟气笑了。
“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喃喃着,揉着疼痛的腰,快步往薄臣赫的病房走去。
见识过了苏笙的古怪之后,再见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薄臣赫,魏醒都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了。
“苏笙怎么了?”他坐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刚刚我在门口看到她,跟吃了枪药一样。”
薄臣赫眸中像笼罩着乌云,乌黑的碎发散在两侧,魏醒从没见过他情绪这么低落的样子,恍惚了一瞬,就听见薄臣赫哑着嗓子开口,“林依然死了。”
“什么?”
魏醒猛然站起,一着急扯到腰上的伤口,痛的他龇牙咧嘴,“怎么回事?是真的吗?你看到尸体了吗?那你没有帮她报仇吗?”
报仇?薄臣赫脑海中先是闪过林安然的名字,接着喉咙一阵干涩,又想到林依然最恨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可就算他想要偿还,如今也没有办法了。
“林安然不知所踪,至于她……已经下葬了。”
突然收到林依然的死讯,魏醒像被人当头敲了一锤,双腿发软,跌坐在凳子上。
他想起刚进公司时那个像小兔子一样单纯机灵的女孩,渐渐长成自信迷人的样子,现在是她一生中最好的年华,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去了呢?
魏醒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但一抬头看到薄臣赫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以前被生意上的对家暗算,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可也没有哪一次在医院待了这么久过。
林依然的死,对他更多的,是精神层面的打击吧。
“你……”魏醒斟酌着用词艰难开口,“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要找到林安然。”薄臣赫声音低哑,一双漆黑的眸子被深沉的郁气充斥着,“她做错的事,我要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偿还。”
说这话时,薄臣赫眉眼冷峻,饶是魏醒,都被他身边环绕的戾气震惊了。
可他想问的不是这个,魏醒皱眉,前段时间,外界不是在传他和宋心柔的绯闻吗?
“我的意思是,在感情方面呢?”魏醒身体前倾,“林依然死了,可你还记得宋心柔也怀了你的孩子吗?所以你要给宋心柔什么承诺吗?”
“孩子。”薄臣赫在这段话里只抓到了这两个关键词,脸色又惨白了一分,“我都不知道依然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我只顾着逼她生孩子,却不知道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薄臣赫知道林依然的身体状况了?
眼看魏醒露出深思的表情,薄臣赫瞳孔一缩,“你也知道?”
魏醒心虚的移开视线,薄臣赫后知后觉,嘴角扯了扯,似乎觉得自己可笑,但那笑里更多的是悲凉的意味。
“原来只有我不知道……”他说到这突然顿住,明明他才是林依然最亲近的人,可对她的了解,还不如魏醒一个外人。
“话不能这么说,当时是她求我们不要告诉你的,就是怕你现在内疚。”魏醒连忙解释,可薄臣赫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指尖发颤,一颗心都像是被攥住了一样,疼到连呼吸都艰难。
病房内有一瞬间的沉寂,魏醒到现在终于能理顺事情的所有经过了,薄臣赫不知道林依然身体没有恢复,于是将她囚禁在了山庄。后来林依然被绑走,意外丧身,苏笙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薄臣赫身上。
理清来龙去脉,魏醒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腰。那苏笙推他的这一下,可真不冤啊。
“只是你后来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挺对不起她的。”魏醒叹了口气,“你怎么能和宋心柔有了孩子呢?她以前就最讨厌宋心柔了,要是你以后真和宋心柔结了婚,我看苏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提到苏笙,薄臣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被迁怒,不过关于结婚的话题,他倒是可以坚定的回答。
“我和宋心柔不会结婚。”
他一字一句道,“我的未婚妻,只有林依然一个,她不能嫁给我,我就不会再娶别人了。”
咣当,病房门口,有什么东西突然砸在地上。
房内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宋心柔满脸不敢置信和失望,呆呆的站在门口。
伯母说了她一定是未来的薄夫人,可薄臣赫怎么能说他不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