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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桃抱着卓成的尸体前脚刚进大殿，井莲便拽着卫恒跟着一并走了进来。
慕云歌还未开口说话，沙桃已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井莲带着卫恒跪在一旁，垂着脑袋，花容失色的脸上，满是愧疚和怯懦。
倒是卫恒，面不改色，虽是被井莲强按着跪了下来，但依旧是倔强无比。
慕云歌望着他，有些怔神。
那紧抿着的嘴唇，写满不服输的小脸，还有挺得笔直的脊背，让她想起了七年前的墨染。
她下意识的朝墨染望去，只见他亦同她一样，望向卫恒的眼神有些失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在沙桃的哭哭啼啼中，慕云歌也没听明白卫恒杀卓成的原因，只得问他道：“你是故意杀的你兄长？”
卫恒说道：“他没死，只是暂时昏过去了，或许等个一两日，就会醒来了。”
慕云歌走到卓成面前，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真的犹如死人一般，又试着切到了他的脉搏，果然是跳动着的。
“他还活着。”慕云歌淡淡对沙桃说道，“既然没死，那就拉回去吧。
“三皇子已死，我与你们便再无关系，你们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去处理。
“朕，不想管了。”
沙桃本以为卓成是三皇子的长子，又是三皇子最看中的儿子，如今被卫恒这般欺负，慕云歌一定会替他作主，没想她竟是这般无情。
虽然心中对慕云歌不满，但沙桃不敢指责她，于是，便把气都撒到了懦弱的井莲身上。
她当着众人的面，仗着正妃的身份，指着井莲的鼻子好一通骂。
井莲把头垂得更低，几乎低入尘埃，却依旧不敢还口。
慕云歌看得来气，正要出言阻止，只见卫恒一把抓住了沙桃指着井莲鼻子的那只手臂，借势把她推了出去。
沙桃正要训斥，却见卫恒目光一寒，阴沉沉的说道：“你若再骂，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怪不得卓成年纪轻轻就品行不端，整日里像个妇人似的爱在背后嚼舌根儿，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沙桃竟被卫恒吓唬住了，怔愣了片刻之后，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命人抬起卓成速速离了去。
慕云歌一瞥下方的井莲母子，声音柔和了些许：“你们也回去吧。”
井莲应了一声，欲拉着卫恒离开，却被他挣脱了开来。
他抬头望着慕云歌，说道：“云姐姐，我想跟着你。”
井莲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斥道：“放肆！这可是陛下，岂容你胡乱称呼？”
慕云歌笑道：“无妨。
“三皇子最宠爱的孩子是卓成，但卫恒与我的关系却是最好的，既然他已经叫惯了‘云姐姐’，那便由着他去吧。”
说完，清冷的视线投向了卫恒，“你刚才说，要跟着我？”
卫恒道：“是。”
慕云歌问：“跟着我做什么？”
卫恒道：“保护你。”
慕云歌摇头失笑：“先不说我的身边有禁卫军，单是我自己的功夫，别人想害我都难，你一个小孩子家的，拿什么保护我？”
卫恒一脸倔强：“拿我的命。”
慕云歌微微一怔。
卫恒的这句话，像是一把不重的小锤子，轻轻敲在了她已冰封起来的心脏之上。
一条细缝，缓缓皲裂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