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正欲落子的修长手指一顿，清声说道：“何事？”
外头的下人禀告道：“大人，三皇子离开了皇陵，正朝京都而来。”
墨染眸光微动，又问：“随他一同而来的，还有谁？”
下人答道：“还有云将军。”
“云将军”三个字，让他冷漠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但随即又冷了下来：“知道了，下去吧。”
他习惯性的将那枚白玉棋子捏在指间揉搓把玩，俊朗的脸上是莫测的高深之意，似在思索决定着什么。
片刻后，他的神色凌厉了起来，如墨般的眼睛里，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那枚棋子在他的指间化为齑粉。
他曾在心中暗许，只要三皇子此生不离开皇陵，他便放他一条生路，既然他偷偷离开了皇陵，那便怨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
慕云歌抵达京都后，直奔国师府而去。
守门侍卫一见是她，非但没有阻拦，反倒热情的把她迎了进去。
随后，她被下人带到了偏殿等候，但是，足足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依旧没有等来墨染。
慕云歌已没了耐性，问一旁守候着的下人道：“你们国师大人呢？”
下人行了一礼，回道：“大人此刻估计是有政务缠身，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还请云将军耐心等候。”
“哦，既然你们家国师大人没有时间，那就算了。”慕云歌说着话就往外走。
直觉告诉她，墨染是在故意晾她，既如此，那她走人就是了。
脚步才刚迈到门口，便几乎迎面撞上一人，幸亏慕云歌反应快，利落的躲了过去。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只听上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云将军来都来了，就打算这么走了？”
慕云歌望着他，没有说话。
眼前的墨染，比她去皇陵之前更显冷漠，浑身上下甚至带了股戾气，一双黑眸更加深不可测。
待到下人退出房间之后，墨染迈步进了屋，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记得我说过，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慕云歌道：“我有事找你。”
“何事？”墨染问道，其实，他对于慕云歌的来意一清二楚。
慕云歌道：“那些人，可是死于虚空棋局？”
墨染眉梢一皱，略显诧异的望向慕云歌。
虽然他知晓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也猜到了她会追问那些人的死因，但没料到她居然会知道虚空棋局。
这个女人……
比他想像中的要聪明。
定了心神之后，墨染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如果我回答是，你打算怎么做？杀了我？”
慕云歌缓缓摇头：“他们的生死，我并不怎么在乎，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的最终目的。”
“你觉得呢？”墨染反问。
慕云歌道：“我觉得，你是要谋反，如同你的父亲一样。”
墨染轻轻笑了，眸色难掩悲凉。
她终究还是看不起他这个乱臣贼子的身份，她终究还是不懂他。
“你说是，那便是吧。”他已无心也无力为自己辩解。
“为什么？”慕云歌不解的问道，“只是因为你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