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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歌醒后,第一感觉就是全身疼痛难忍,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拆掉了又重新组装了一次似的。
割肉刮骨之痛,也不过如此吧?
她躺着没敢动,有气无力的说道:“寻真你大爷的!你会不会赶马车?朕要被你玩死了!”
寻真没回答。
只是轻轻一声嗤笑。
慕云歌气道:“你别笑,把嘴给朕闭上,若是朕死了,有你哭的。”
“寻真”答道:“你死不了。”
慕云歌一怔。
这声音……
不是寻真的!
她扭脸望去,只见身边站了一个男人。
身材颀长,身形略显消瘦,一袭广袖黑衣,只在衣襟和袖口处用红色作了点缀。
腰间是一条嵌有獠牙鬼面的宽腰带。
男人面色苍白,双目幽深,唇色殷红,头戴一顶高高的帽子,两侧垂下的红色帽绳,衬得他更像妖孽。
打扮像黑无常,神情和气质,更像黑无常。
慕云歌支撑着身子缓缓坐起,勉强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上官弦微一扬眉。
苍白到几近透明的修长手指把玩着一根木质发簪,漫不经心的说道:“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慕云歌盯紧了他手中的发簪,拧眉问道:“寻真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上官弦将那根木质发簪抛给了慕云歌,淡淡说道:“死了。”
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之中掺杂着的不屑之意,足以证明他的残忍与冷酷。
慕云歌冷了脸色,质问道:“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
上官弦冷冷哂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慕云歌道:“你们的那个狗皇帝让你刺杀的人是我,与寻真无关,你把他放了,咱俩有话好好说。”
上官弦道:“我同你,没什么话好说。”
慕云歌点点头:“既然你同我没什么话好说,也一定同寻真没什么话好说,不如你放他回庆国可好?
“若你担心他回去告密求救,不如……”
她低低一叹,自是自言自语的苦笑道,“若是拔了他的舌头,让他此生都无法开口讲话,还不如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上官弦站在床边,垂着眼睑望着盘腿而坐的慕云歌,饶有兴趣的看了片刻,忽然问道:“你是谁?”
慕云歌道:“庆国女帝。”
上官弦勾唇,似笑非笑,声音透着蛊惑:“你若能坦诚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了你那个贴身侍卫。”
慕云歌怔怔望着上官弦,樱唇微启,两只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媚眼勾魂,笑容妖娆。
这明明是用以形容女子的词语,但此刻用在上官弦身上,一点儿都不为过,也不夸张。
这不是贬义,而是夸赞。
慕云歌的这种花痴般的反应,似乎取悦了上官弦,他轻轻勾了勾殷红的薄唇,眼睛中染了些许温度。
慕云歌愣神,上官弦便也没点破她,任由她发呆,似乎,一个乐意去看,一个乐意被看。
过了许久,慕云歌回过了神,厚脸皮如她,倒也没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