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上空。
一只由剑气化成的金色凤凰，周身流光溢彩，火翅扇动间，飞砂走石，狂风呼啸。
无数的火团，犹如暴雨般纷纷砸下，虽无声无息，却硬生生将白玉地砖烧成黑焦之色。
狼烟四起，哀嚎不断。
无数的宫女和太监乱作一团，逃命的逃命，躲避的躲避，狼狈至极，却又可怜至极。
整个皇宫，已成炼狱。
慕云歌收回视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身回到了殿内。
司徒将军远在千里之外，根本赶不回来营救，再者，水亦凌的“凤求凰”一出，无可匹敌，那些将士回来，也只是无辜送死。
罢了。
即来之，则安之。
死到临头，慕云歌反倒平静了起来，她换了身颜色最鲜艳的衣服，而后，坐在铜镜前，仔细的描着柳眉。
平时，都是宫女们服侍她做这些，如今自己上手，却是怎么画都不满意。
她索兴扔了眉笔。
一转头，却见一个身姿挺拔之人，手执长剑，一步一步从殿外缓缓朝她走来。
他的神色依旧清冷，白衣赛雪，不染纤尘，衣摆处绣着的凤翎鲜艳无比，犹如曼珠沙华般璀璨。
凤眸深沉，探不到情绪。
慕云歌坐着没动，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咧嘴无声笑了起来。
素白的齿，映着桃色的唇，格外的诱人。
伴着水亦凌的踏入，整个寝殿里仿佛淬了一层冰，空气瞬间降了好几度，冷得让人发抖。
是杀气。
慕云歌下意识的环臂抱住了自己，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如初，她轻轻开了口，道：“好久不见。”
水亦凌道：“好久不见。”
慕云歌忽然冲他俏皮一笑，问道：“会描眉吗？”
水亦凌道：“不会。”
慕云歌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己怎么描都描不好，还想着你能帮帮我呢。”
水亦凌琥珀色的瞳仁闪了闪，沉默几秒后，沉声问道：“女帝呢？”
慕云歌道：“待我梳妆打扮完毕再告诉你，好吗？”
水亦凌道：“不好。”
他相信这个女人对女帝的忠心，在她纠缠着他的这个功夫，恐怕女帝早已逃出了皇宫。
“女帝呢？”他再次问道，这次的声线，更平稳，更淡漠，这是他最后的耐心。
慕云歌依旧没有回答，静静的望着他。
她在想，如果她现在就告诉水亦凌自己就是女帝，他会不会直接一剑捅死自己？
还是捅得死透死透的那种。
她想多活一会儿，想多看他一会儿，所以，她并不想立即就摊牌。
慕云歌从椅子上站起，抬臂向他展示着自己身上的华服，还优雅的转了个圈，问道：“好看吗？”
水亦凌不答。
好看。
的确很好看。
她本就容颜绝色，皮肤白皙得吹弹可破，完全能够驾驭得了这种大红色的宫装。
此刻的她，就像一支盛开着的红玫瑰，透着芬芳，让人不忍采撷。
但是……
水亦凌仍然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她修美的天鹅颈，薄唇轻启，质问道：“女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