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随着鳞片的蔓延和增长,双腿已经呈现出疼痛感,当走起路时,这种感觉更甚。
慕云歌不由重叹一声。
她才不过是双腿长了鳞片,便已经如此难熬,可想而知凡渔村那些全身上下都被鳞片覆盖的人,是何等的痛苦。
她掀开薄被正准备下床,却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一个手执药碗的清瘦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阳光从他背后打下线条,他逆光而立,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
慕云歌微微眯了眯眼睛。
当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后,惊喜得整个人差点儿跳起来,但因双腿的疼痛,又重重跌回到了床上。
冷清一轻轻嗤笑了一声,缓步走了进来,身上透着严冬的寒意和点点的药香。
他将手中的药碗往慕云歌面前一递,面无表情,更没有只言片语。
慕云歌接过,仰起清瘦的小脸问他道:“这是治疗我双腿的药吗?”
冷清一再次嗤笑。
不过这次不再是戏谑,而是嘲讽和冷漠。
慕云歌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猜出了答案,也是,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要冷清一的性命,冷清一又怎会好心救她?
于是,她又问:“是退烧药?”
“嗯。”冷清一懒懒给了个鼻音。
慕云歌微微蹙眉,将碗往他面前递了递,弱弱的问道:“我已经不烧了,能不喝吗?”
冷清一敛眸望着他,抿起的薄唇,透着冷酷和不悦。
慕云歌见状,忙一仰脖,将整碗药灌了下去,随后,捂着嘴干呕不止。
这药,绝对是她喝过的最苦最难喝的!没有之一!
冷清一伸出两根指头,将药碗从慕云歌手中拎了过来,终于开了口,声音透着冷意:“你可以走了。”
慕云歌忙道:“我有事求你!”
冷清一轻启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救。”
慕云歌道:“你想要什么?是金钱,还是解剖材料?我都可以帮你弄来。”
冷清一不屑勾唇,说道:“你当然可以,因为,你可是这冥河国的公主,但是,我依然不会救他们。”
慕云歌知道自己多说无用,如若再执著,恐怕会惹来冷清一的恼怒,从而降低好感值。
她从床上站起,忍着腿上的疼痛,大步向门口走出,姿势怪异而滑稽。
挖坑!
埋人!
冷清一跟着走出来,指尖还拎着药碗,站在走廊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慕云歌拿着铁锨在院子里一顿折腾。
正午的阳光从上方照下,万物都沐浴在温暖的光芒里,但是,冷清一清瘦的身子却隐在暗影下。
斜碎刘海下的那双黑眸,愈发幽深、冷酷了。
看了一会儿后,冷清一拎着药碗踏上楼梯,上了二楼。
他既没有撵慕云歌走,也没有阻止她的折腾。
慕云歌一刻都不曾停歇,直到日落时分,才挖出一个又大又深的坑,足足有两丈宽,一人多高。
她站在坑底,冲着二楼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冷清一!你下来!”
二楼没有任何回应。
慕云歌又继续叫,继续喊,在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之后,只见二楼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