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杂牌军最硬气的目的,从来都是跟正归军一样。
被唐峰笼络的这一群匪徒们,一直以来都是打着正义的旗号,他们就跟无双一样,是怀揣着对荆向辰、展英飞他们的崇敬之意,模仿偶像。
加上唐峰为了笼络人心,让匪徒们安生踏实的为自己干活儿,平日里交流过程中极度渲染了不畏权势和不畏朝臣的心理。
让匪徒们以为他们就是代表老百姓,代表平民发声的正义一方。
正因如此,当给他们制造寨子大门的银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说自己就是荆向辰和展英飞这群偶像中的一员时,杂牌军们简直都要沸腾了。
拉着银虎,又是给好吃的,又是给好喝的,全是顶级服务。
要知道,银虎这一次拜访时,杂牌军们可是刚刚受了楼彻的人的打击,完全是自顾不暇的情况,自身队伍修整的还没个结果呢,完全以银虎为中心,对他是真心的好。
银虎是不可能虚心且不好意思的,于是好生享受了几日,才将卓今然和唐峰的关系,等诸多情况向他们介绍了。
得知唐峰这么多年来都是在哄骗他们,杂牌军们气氛难当。
更是连带着对卓今然也没什么好印象。
直至听闻楼彻那个将所有人坑害到如此地步的恶贯满盈的家伙竟然要借助这次的机会杀掉卓今然,杂牌军们又对卓今然燃起了一丝丝的怜悯之心,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于是乎,在看到卓今然跟着银虎返回的那一刻,待他的态度竟有那么一丝丝的平和。
说实话卓今然在寨子里挺不舒坦的,角色身份的转换,对他而言可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做到的。
山匪们的性子一向都很野,加上唐峰多年以来的灌输,这些人可不鸟你什么朝廷中的身份,相反你在朝廷地位越高,他们越会琢磨你是不是擅长蝇营狗苟,所以才爬上了现在的位置。
自然了,卓今然这种天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就另说了。
银虎看着山匪们和卓今然那别别扭扭的架势,知道他们要适应还得慢慢来,嘱咐了几句之后,就要离开了。
卓今然可完全把银虎当成了救命稻草,又见到山匪们对他十分的恭敬,自己可是至今都没搞清楚救命之人身份的。
于是他一把扯住了银虎的袖子,发觉姿势暧昧的时候,顿时有些踟蹰无措,“这个,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情找你,可从何处找呢?”
“呵呵,说的好像你能从此处出去似的,既然上了山,以后就是一个寨子里的兄弟了,我们既不会嫌弃你是从朝堂上下来的,你也不要跟我们扯那些没用的,反正此番因为你,楼彻才把枪口对准的我们。原本呢,我们老大听了虎哥的说法之前,都打算好了要跟你好好算总账的……可那又能如何呢,你还不是被楼彻害得挺惨,咱们也就没必要互相为难了。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我们都知道做人不易,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让你沉淀,这两个月里,兄弟们尽量不惹你,等你什么时候找到自己在这寨子里的位置了。咱们可以一块吃肉一块喝酒!”
可以一起吃肉喝酒,已经算寨子里面兄弟的最高肯定了。
但卓今然显然听不懂这些,他也清楚自己需要时间来扭转角色,但现在的重点是——这位虎哥的身份!
这么想知道我是谁?
卓今然重重点头,“这样我才能心里有数。”顿了顿,他斩钉截铁道,“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我是要打算复仇的,但是我所对抗的是多么强大的敌手,你知我知,大家都知,此前需要的准备,也不是一星半点,我必须知道,我身边肯帮我的人的身份,这样心里才有准备。”
银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我是西决琰王和琰王妃的人……”虽然银虎非常不想这样介绍自己,也不想承认,但翻腾了所有的脑细胞,发现就只有这样说,以卓今然的智商,才能听得明白。
果然,卓今然微愣之后,彻底呆住了。
“你……竟然是……”
“是的!除了他们,你还能想出另外的势力,有暗中跟着楼彻的人,观察楼彻的人的能力么?”
卓今然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抬起头来,目光里透着倔强,“那……老五可知道这些?”
银虎抚着额头,“大哥,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关心这个?!”
“我……”卓今然卡住了,“我是想说,为了击溃老六,即便是老五,我也愿意合作的。那么,我就把这次救我的事,算在老五的头上了。”
银虎无奈的挥了挥手,“爱算谁头上算谁头上,别算老子头上就行,真是磨叽,走了!”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卓今然目送着银虎离开寨门,回过头的时候,骤然对上了山匪们所有人注视的目光。
骤然间,他有一种自己是小白兔,面对着一堆大灰狼的感觉。
猛吸一口气,他开始后悔了,“你们说,如果我现在折返回去找我的队伍,几万人,是不是可以轻易的将楼彻的人击溃,这样既能够为你们报仇,我也能够带着我的人冲回丰都城,将一切报告给父皇,让父皇警惕老六,看清楚沈家的真面目?”
山匪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刀疤脸朗笑出声,“倘若这招行得通,虎哥会不准你离开寨子么?只怕你坠入山崖的下一秒钟,你那个六弟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将消息传递到皇帝的龙案上了。以你的能力,再以你那六弟多年的演戏的能力,你觉得,跟他并肩站在皇帝的跟前说实情时,你能够说得过他么?”
“这不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么,以前我是不知道他背后的心思,现在我知道了……”
“你背后有母族势力么?楼彻支持你么?”
唯独就有一个西决的琰王和琰王妃,捎带手的救了自己,难不成回去之后,自己还能低三下四的舔老五卓今言的脚?
卓今然想想都下不去嘴,登时凝滞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