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院的门口,凌宋长叹一声,简单总结道,“一言以蔽之,翁斌跟临安的事情,说是造化弄人也可,说是景仁帝和西宁侯的共同作用也成,羿哥哥就是冲着这个,没法释怀的吧?”
“他初到伏商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临安是第一个辨认出他不是祁邵琰的,因为祁邵琰成长过程中,临安这个姐姐还是起到很大影响的,但得知了邵羿身份后,临安不仅没有拆穿他,还待他极好,像曾经对待祁邵琰那样好。邵羿是真的很敬重临安。”
从当初临安难产时,他那紧张局促的模样就不难看出了。
“西宁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偷防控图这件事情,本身是他提起来的,也是他构思策划的,这件事情的锅,非他背不可。邵羿是不会放过西宁侯的。加上奉苍拿到边境的防控图之后,至今都没有动静,我们生怕这件事情也是楼彻的暗中撺掇,所以必须赶紧做好打算,倘若西宁侯当初真的是被楼彻怂恿才画了这么大的一张饼的,那就证明楼彻要吞掉伏商的欲望从来都有,他这个人是很有耐性的,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多难等,要等上多久,他都有足够的耐心。”
这一点,林初晓已经验证过不只一次了。
推开客院的房门,凌宋看到了小丫头画眉坐在凳子上,她的手脚仍然被捆着,瞪着一双眼睛瞧向这边。
见林初晓的身边今天又多出一个俊朗的帅哥,画眉的目光微眯,狐疑的打量起来。
不同于她的反应,凌宋大方多了,“哟,长得还不错嘿,虽然不知道我姐姐留你到底有什么用,但显然你还没想明白呢,说说吧,你还有什么顾虑,我都一起帮你解决了,不管是上黄泉路,还是上幸福路,总得走个明白通透不是么?”
画眉一听这话,警惕的表情渐渐退去,开始有所松懈,“我……帮着你们坑害二公主和西宁侯,对我有什么好处?”
林初晓闻声笑了,清朗的声音在屋内环绕,“能这么问,说明这几天没白关着你,人在没什么事可干的时候,就能够静下心来思考了。”
此前画眉还一副中心奴仆的模样,口口声声都是侯爷和公主殿下,宛然为了这两位,她可以付出一切。
后来在林初晓的稍加威胁之下,她动摇了,答应会考虑考虑,如今再次见面,立场已经发生了变化。
林初晓很高兴,不怕她不动容,就怕她装。
凌宋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画眉敢于直抒想法,大概很快就有勇气谈条件了,“这几天西宁侯府特别的热闹,宾客登门争相拜访,二公主忙得脚打后脑勺了,但却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二公主和西宁侯最近的夫妻关系其实并不太好。因为……你丢了。”
最后三个字,凌宋拉长了说的,画眉猛然抬起头来,杏眼圆睁,“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说白了,就是二公主卓青姚以为是西宁侯藏起了你收作外室,反倒恶人先告状的让她赶紧还人,西宁侯以为是二公主卓青姚先发现了你们两人的脏事,于是将你给处置了。总之,因为你,他们两个闹得很不愉快,当然了,西宁侯倒也没有二公主卓青姚那么的不愉快,因为李姨娘有孕的事情已经被二公主发现了,所以二公主横冲直撞的,就惹怒了西宁侯,侯爷护妻儿心切,就将李姨娘挪出了侯府,单独置办了一个院子给她,现在李姨娘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只需在宅邸里安心养胎,侯爷大多数时间都是宿在那宅院里的,他们的日子过得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林初晓添油加醋,将西宁侯和二公主的事情介绍的十分精彩。
画眉原本还强装淡定的神情,在听到“李姨娘有孕”几个字之后,出现了巨大的波动,“李姨娘有孕了?这不可能的!二公主千防万防,她那么严,李姨娘怎么会!”
画眉的心里很乱,更有着深深的后悔,因为当初侯爷收自己房的那几天,曾经劝过自己帮他生儿子,床榻上的甜腻大多都是随便说说的,画眉并不是一个马马虎虎的姑娘,她有着坚定的想法,要确定自己在侯爷心中的位置无法撼动了,那才能站出来跟二公主对峙。
否则,即便她怀上了,也会被二公主强行打掉,到时候落得个身子不洁了,还坏了身体,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画眉床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偷偷喝二公主给几位姨娘准备的避子汤药。
听到李姨娘的事情后,画眉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早知道侯爷能够为了姨娘如此跟二公主对峙起来,那么自己当初就该早一些将他的种揣在自己肚子里啊,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步了。
画眉的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她知道:现在后悔,根本就没用。
二公主已经知道她跟侯爷的事情了,侯爷有李姨娘肚子里的希望,也不会过分的跟二公主因为她这个小丫头再起争执,这个时候不管投靠任何一方,她都没有胜算,唯一能信任的,也是不得不信任的就是眼前这位琰王妃了。
“需要我做什么?”静默了良久,画眉终于发声了,那声音低的,林初晓和凌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很简单,需要你二公主贴身丫头的身份,帮我们说几句话就成。”
“那事成之后呢?我能得到什么?”
林初晓架住画眉的椅子扶手,躯身向下与她对视,“你想得到什么呢?”诡异的笑容挂在她的唇畔上,更为这张圆润而又美丽的面孔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
约定好的日子到了,一大早二公主卓青姚就起来了,门外已来来回回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都快些张罗着,稍后夫人们就都该到了,今日的宴会若是搞砸了,我让你们好看!”
丫头们瑟缩着,“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