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二公主的掌中宝

“真是神经。”赵恒叹了一声,起身也来到另外一侧的窗边,“陛下的旨意已经到了,着意让我明天入宫,你说会不会是要谈及我跟无双的婚事?”

上一个时辰,被秦功欢提醒的时候,还在装深沉装不在乎,这会儿人声寂寥下来,他就开始思索自己跟无双的婚事了。

赵恒已经二十多岁了,按照他赵国公府嫡次子的身份,想要找什么样的姑娘都不难,偏偏就对无双公主情有独钟。

若非槃文帝给机会,赵恒对此事的期待也不至于这么足,都是被长辈们一次次的强化下,才灌输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赵恒倒也享受其中,在不知道无双公主已经逃离开皇宫的情况下,痴心汉一般的等着,满心以为宫里面已经开始让无双待嫁了,所以才会大小的宴会都不让她现身。

后宅之中也都是这样传说的,渐渐地,赵恒对谋面没几次的无双公主印象格外的深刻,演变成非她不娶了。

可这些话他从来没对外人言语过,明明心里很在乎,嘴上还总是装作此事与他无关。

“你自己不是都说,八字没一撇么!”更何况,现在无双压根就不在丰都。秦功欢默默的将没有说完的话在心里补充完整。

“从前我就知道无双是个野性子,她总是说很羡慕旁人能够在宫外游荡,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甚至有一次还提到,自己很崇拜那些草寇流匪……”

秦功欢的注意力撤回到了赵恒所说的话中,“这一点我倒是听说过,此前恒运郡不是总出现一批匪徒么,传闻他们都是劫富济贫的,因为队伍渐渐壮大,久而久之的,周遭其余山头就都被挤兑的活不下去了。”

倒是肃清了那一片的力量,让百姓们过上了很长一段时间安稳日子。

只不过那批匪徒并不常年出现,一年也就几个月的功夫,其余时间就销声匿迹了,神秘的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要不是因为他们知道收敛光芒,不整年整年的折腾那些有钱人,按照槃文帝的个性,约莫早就派人去暗查了。

无双就是特别崇拜这一群人,觉得他们干了许多人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情。

大多数人听到“匪徒,山匪”一类的话,就被这层身份给束缚住了,但无双却觉得,他们跟上战场杀敌的兵将们没什么两样,既自由自在,又能够助人为乐。

秦功欢现在还记得谈到那群山匪的时候,无双眼眸中迸射出的亮光。

这也是无双出逃皇宫许久,但槃文帝倾尽了自己暗中的力量都没找到,唯一知道可靠消息的秦功欢,却始终没有吐露线索的原因。

他跟无双一同长大,知道自由对无双意味着什么,倘若在成婚之前,你不让她体验够了,那么成婚之后,遭殃的是赵恒。

无双的反叛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到时候真的发作了,她会将国公府掀的天翻地覆的。

此前去往西决的路上,秦功欢曾经派出去五六个人探寻无双的线索,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有回信了。

这样琢磨着,秦功欢的目光收回到赵恒的脸上,“倘若无双心有所属,你当如何?”

赵恒愣了半秒钟,“强扭的瓜不甜,倘若上天无意让我们在一起,那我也没必要非纽扣住她在我的怀里,没意义。”

秦功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能想开就好!

虽然嘴上不说,但了解无双的秦功欢,对于无双和赵恒的婚事其实很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赵恒既适合无双,又不适合无双。

说适合无双,是赵恒的体贴和周到,他的家境等等都很符合无双的身份和性子。

至于不适合呢,无双未必看得上赵恒。

两人又扯了一些别的,突然见楼下熙熙攘攘的拥挤起来,原来是远处两匹快马疾驰驶了过来,路边的百姓都是在丰都待久了的老油条,远远听到骑马声,就一哄般朝路边熙攘。

道路上顿时热闹起来,待秦功欢和赵恒看清楚那两匹马上的身影时,不由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马上的人下来,秦功欢朝着茶楼下面吼道。

一匹马只路过时朝着楼上点了点头,另外一匹马急匆匆止步楼下,马上的灰衣人朝秦功欢和赵恒拱手拜礼,声音急促,“回秦王殿下,赵公子,研公子爬树时摔了下来,生死未卜。小的们要速速去请太医了。”

“快去!”秦功欢急道,“曾研,他怎么会去爬树呢?”

赵恒也是一脸担忧,“那只不过是咱们所有人认为的乖孩子罢了,他从小就体弱多病,二公主殿下看着他跟看着掌上的宝珠一眼,冷了一点怕冻着,热了一点怕化了,这样的娇宠之下,没有半点自由,爬树……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排解的好办法了吧。”

秦功欢放下茶杯,夺门而出,“不行,我要去公主府瞧瞧。”

秦功欢的母亲,奉苍长公主卓青颜,同二公主和槃文帝乃同母所生,自从长公主秦驸马逝去之后,秦功欢封王,虽然能够别府另住了,但一年的大多时间里,差不多都是在二公主府家。

二公主府待他这个外甥如亲生。

曾研这个表弟的性子如何,秦功欢很清楚,从树上摔下来这样的小事儿,一般人或许拍一拍身上的灰尘,爬起来也就罢了。

可他那纸糊的身体,压根禁不住这样的“重”摔。

“你等等,我也跟着去!”赵恒思忖片刻,急急的跟上了秦功欢的脚步。

他们到时,二公主府已经忙乱的不成样子了。

丫头们端着一盆盆血水从院子里出来,顶着满头的大汗,只有清晰的喘息声,没有半句说话声。

仆从和小厮也都瑟瑟发抖的等在府门外和院子外面,随时等着传递太医们过来了的消息。

秦功欢先一步进了屋子,见二公主一身素淡装扮坐在床榻边儿上,公主府大小姐曾若颐以泪洗面,玉指尖的帕子已经被泪水染湿了。

她们的目光重点,床榻上痛苦呻吟着的少年,恰恰是二公主府的宝贝——公主府嫡子,曾研。

“伤得重不重?”秦功欢想掀开被子瞧一眼,被二公主按住了动作,“别看了。等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