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自从被邵羿的人扣下之后，只象征性的问了一份东西，就再也没人理会他了，这差点以为琰王夫妇将他给忘记了。
好景不长，卫晴来提人的时候，川几乎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临刑时候到了。
因此不抱希望的跟着卫晴在被蒙着眼睛的状态下，来到了琰王府书房。
林初晓也没寒暄，就直接将一张纸递到川的跟前，“你还算是聪明的，一直在吃我送过去的药，所以今天咱们就聪明人只说聪明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诚实我给你诚实应有的报答。”
川猛然抬头，似乎想跟林初晓准确的确认一下，“甚至我想要脱离开你们，也行嘛？”
“除非你很想死，不然，你以为再次回到冯满阳和楼彻的身边，他们还会接纳你嘛？”有没有背叛过，川说了不算，“他们两个都是什么样的做事风格，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楼彻就算再需要你，也没到可以完全容忍你的地步，我这话你懂吧？”
川叹了一声，“我就是想知道，我的归宿是什么。”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此前每次接收你们楼彻集团的人，我其实都有惜才之心，毕竟有些人的才华还是很出众的，倘若留在身边，能发挥许多光和热。这就需要探讨到信任问题了。我对所有人的信任都来源于他能给我什么东西。”
林初晓下颌努了努，暗示川赶紧完成桌面上的白纸，“那就今天看你的表现，我问，你答。”
邵羿一直双手交叉胸前，背靠着窗框，冷着脸。
他并不认同林初晓重新启用楼彻的人这一想法，毕竟再缺人也不缺这几个。
只有林初晓和穿官司的人明白，这些有才华的人，倘若真经过他们的手“处理”掉了，有多么的可惜。
当然，是否留用，这是要经过深入考量的，不是一次面谈就能拍板钉钉。
……
平城自从封都之后，森国百姓们的正常生活其实也没被打扰到多少，只不过紧急筹备出来的几个衙门就有那么一丁点小了。
这并不在邵乾的预想范围内。
虽然事实和形象有出入，但邵乾也没明显表现出来，积极的做着自己一个“小国皇帝”该做的事情，事实上，他还很享受。
尤其在听到慧元帝被太医诊断心情郁结，甚至很长时间睡不着觉的消息之后，邵乾的成就感倍增。
他现在操作森国的主要目的是给慧元帝添堵，邵乾自己完全没有察觉，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孩子，想要用各种各样的举动引起父亲的目光和注意。
看到父亲生气，他就会极大的满足。
当然，邵乾的满足感来源于多个方面，简而言之，就是给慧元帝添堵添的越好，他的成就感就越强，这份成就感的巅峰来源于楼彻的一封信，就在邵乾独自为建设自己成立的国家而努力奋斗过程中，在他以为楼彻要舍他这个盟友而不顾时，楼彻派人送来了第一封信，邵乾看到内容之后欣喜若狂。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竟然根本就找不到人来分享。
这是尤为悲凉的一件事，于是独自抱着信又是开心又是静默的精分了许久，邵乾才腾出空来再次回味一边拿信里面的内容。
楼彻的信就跟他的人一样，言辞没有赘述的成分，简单而言，楼彻会为邵乾和森国提供武器，也就是此前邵乾在照阳城时就一直好奇并渴望得到的楼彻集团在西决研制的所有武器。
直到现在，邵乾偶尔回顾自己的反叛过程，都还在抱怨，如果当时楼彻能够在武器上给自己多一点支持，没准他现在就已经高高的坐在泰和殿了。
“有了武器，朕就什么都不怕了！”想象着坐拥武器，还扩张势力版图的未来，邵乾就笑的合不拢嘴。
正当这时，上天又给他添了一份贺礼。
他得到了卞妃被人杀害的消息，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称帝之后，卞妃也算是慧元帝抓在手里的一个把柄，倘若哪日将卞妃抬出来要挟，邵乾虽自认心志坚定，却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糟心事儿。
可事情若是反过来，那就不一样了。
当知道卞妃竟然死在了凌相府，邵乾整个人的精神头都足了。
就差喝上二两小酒庆贺了，立马写下急信，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入照阳城，在此之前，平城知州，现在的丞相多番全说过邵乾，向西决递一封信过去，多多少少表达一下意思，邵乾从来都是当做耳边风的。
信果真在照阳城引起了轩然大波，邵乾的真正用意很简单，他根本不会像自己承诺的那般果真交出文州，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他要的是凌家交出来一个人，且是至关重要的凌家人。
这样的人质，日后必定会有大用的。
……
等凌家意识到凌宋果然失踪时，已经是邵乾的信送来照阳城第三天了。
第四天就是交易的时间，虽然平城跟照阳城之间的距离，最后截止日就完全可以交换，但慧元帝却迟迟不肯松口。
他厌恶被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儿子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加之此事涉及到凌家，怎么可能真的交出去凌家一个人，换回一座城呢？
勤政殿内的气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僵的，太子邵宽，凌天冬和殿上方的慧元帝都很沉默。
邵羿只得上前一步，“陛下，其实现在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您的手中，毕竟是否交换城池的决定是由您下的，倘若您不点头，平城那边闹腾的再厉害也无用。”
这话让慧元帝舒心了不少，“将来文州是要跟平城一起收复回来的，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关系？速速派人回信于平城，就说朕不会答应他的所谓交换！简直就是妄想！”
殿内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慧元帝趁机也说了自己关于卞妃之死的决定：卞妃的死，跟凌家没有任何关联，没人会惩罚一个因为失手杀掉前去害人一方而获罪的无辜之人。
凌天冬感激的叩拜，可是不等他松下来的这口气落地呢，走出宫门之后，就跟自家前来报信的小厮撞见了。
“相爷，大事不好了，夫人她……独自出城去了，说要拿自己作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