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晓明显捕捉到了关怀眸底瞬间的喜色和狐疑,她适时的道,“公子若是觉得自己用不安全,给我用也是成的。”
关怀不无震惊,在他看来,倘若凌知晴真的想借由服药的机会毒倒自己,并且趁机逃脱,那么自己倒要考虑考虑要否继续配合她。
可这姑娘倒好,竟然主动提议要自己服药……
那就是真服啊!
关怀瞪大了眼睛,他真是头一回碰见如此主动且懂风情的姑娘,连青楼里头的都要装羞涩矜持大半天,这家伙可真够爽直的!
“好,妙哉!药在何处?大爷我亲自伺候你服下。”
林初晓笑意浅浅,双眼微堆成月牙的形状,努努嘴朝着已经连同衣物被一起丢到地上的玉坠,“就在这里面,但旁人打不开,只能我的手。倘若你不放心,就用绳索松散拴着我的手,我打开之后自行服用,服过你再将我手捆紧就是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林初晓每一步都异常的配合,这完完全全出乎关怀的意料,虽然心里也不是很放心,但想着一个小女子能够奈他何,思忖片刻,便直接将那捆着林初晓的绳索隔断了。
林初晓当着关怀的面打开玉坠,药箱落地的瞬间关怀都看傻了。
“这……此物之大,竟也能放到玉坠之中?你是如何做到的?”
“更神奇的还在后头。”当着关怀的面,林初晓打开药箱,向他展示里面的各种行医物件,第一层只一个银针包,第二层有许多注射剂的粉末,她晃动着其中一个瓶子,自信的昂了昂下颌,“此药,仅两瓶便能让男子雄风大展,我服用后伺候你一天一夜都是可以的。”说完,又拿起了旁边的葡萄糖注射液,“此物,药性更是一绝。咱们初初相见,关大人自然不会信我,所以今天这药呢就我先服了,若当真好奇,等咱们的婚事真成了,日后这箱子里的药,我给你挨个儿试。”
关怀的双眼冒光,几乎要笑出声来。
暗道:这姑娘是个傻子吧?自己可是在算计她哎,竟然还相当配合的计划好来日的生活了。
就在关怀暗自兴奋时,林初晓已悄无声息的将那银针包藏在袖筒里了,他娘的,今天出来太急了,没有将银针包从药箱里取出来,也幸亏关怀是个蠢笨的,不然银针不在手里,想要脱身就真的难了。
她象征性的喝下了半瓶子的葡萄糖,心里将关怀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然后躺在稻草上,佯装要睡着的神魂迷离状态。
关怀立刻来了兴致,飞身扑向林初晓,林初晓翻身躲开了他的攻击,捏准了手里的银针,朝着关怀的下腹部穴位就是一针。
关怀只觉得被蚊子叮了的刺痒感,紧接着一双腿就没有知觉了。
他震惊的看向林初晓,陡然发现那个刚刚还爽朗率真,向自己商量讨好的女子竟然已经站在了一旁,手里明晃晃的捏着好几根银针,“下一个,扎哪儿好呢?”
……
卞苏岑祭拜结束后,走出青禅寺的正殿,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关府之人,她暗暗放下心来,招呼着大殿外柱子旁守候的丫头,“如何了?表哥递回消息了么?”
“尚无,但表少爷办事,很少出什么错处,尤其在处理女子的问题上。”丫头意有所指,想到过往许多得罪过自家小姐的小千金,不过因为一两句言语上的磕磕绊绊,就被关大人给私下里“解决”了,那些个被夺去清白的小姐只能闷声不吭的接受家中安排的比自己身份更低的婚约,而将身份不洁的事情草草抹去。
但自己的一生,就此残败。
算起来,这位凌家三小姐已经是第六、七次小姐跟表少爷合作的结果了。
还是在青禅寺这样的佛门清静之地,丫头微微叹息了一声,一边竖起耳朵等着动静。
可是直到山门快要关闭了,香客们的身影越发少了,主仆俩也没有等来跟关怀既定好的喧闹声。
就在卞苏岑准备让丫头最后一次去打探时,卞夫人的人来催促了,“小姐,夫人的马车已经在山脚下等候许久了,您若是再不下去,夫人就该亲自上来催了,上次的事情后,您好容易能够出府一趟了,可别再出什么差错才是。”
卞苏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跟着母亲身边的丫头往山下走,快到山门的时候,发现台阶的最下方围聚了数十人。
卞苏岑怀疑,“不是说香客都走的差不多了么,没什么事儿围聚在此处做什么?”
卞府丫头也很怀疑,“适才夫人命奴婢上山来寻您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人呢。”
卞苏岑给自己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点了点头,神色好奇的凑了上去,待回来时,已是脸色骤变,紧张的指着人群围聚的方向,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出来。
卞苏岑预感不详,也没耐心继续等着丫头禀报,竟兀自冲了上去。
待亲眼看真切那躺在地上的人时,卞苏岑只觉得浑身发凉,像是被人猛然间推到了冰窟里,四肢百骸都透着森然。
本该在山上按照原计划将凌知晴清白尽毁,当众向青禅寺众人表明自己跟凌知晴是一见钟情的关怀,竟然赤身出现在了这里,还好下身穿着个里裤,但那裤子的裤裆处却透着森红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色,显然受伤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了,至少得是一两个时辰前的事情。
关怀面无血色,意识模糊,双眼紧闭,嘴里絮絮叨叨念叨着旁人根本听不清的呓语。
卞苏岑粉拳捏紧了,环视一圈去找凌知晴的身影,最终在山门脚下那已经起步的马车车窗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林初晓的半张脸都探出窗外了,一只粉白的小手就招呼在脸的旁边,亲切的朝着她这边挥手。
卞苏岑提着裙摆就要追上去,嘴里念念有词,正好跟闻讯赶来的卞夫人碰上了。
“你要去做什么?”卞夫人冷眸一立,语气森然,“还嫌脸丢的不够多是么?来人啊,将关大人抬走,送回关府医治,再找个大夫,看看……伤处还有没有救。”
听说命根子被人跟切了,人家內监净身时多少还留一截呢,关怀这个……被切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