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琰王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临安公主府的人等着给林初晓回信:临安公主和小公子,一切如常。
林初晓又开了几样常备药给她,人匆匆离去了。
祁邵琰迈步进屋,问道,“你那个丫头呢?”
林初晓没来得及反应,撞上他结实的后背,额头剧痛,“我哪儿知道!”
打从国相府出来,卫晴就不见了,却不是突然失踪,而是领了林初晓的命令,去跟荣娘碰头。
“冷绝说他的徒弟是辰王管家,你如何打算?”
“我能怎么打算,辰王府铜墙铁壁,你跟他又是生死对头,牵涉到王爷你,我可不敢轻举妄动。即便真有需要‘动’的时候,我也会跟你商量,行了吧?”
赶忙去沐浴,等她坐回到铜镜前,撕下额角的伤疤时,里面早已闷出了红疙瘩,昨天一夜没揭开,痒的她难受。
涂抹膏药之后,卫晴推门进来,发觉祁邵琰在沐浴间,压低声音回禀,“王妃,荣娘的人递来消息,说辰王府管家拿了吃食偷偷进了一个宅子,那宅子里只住了一位老妇人。荣娘已命人在那四周埋伏。”
“只是送吃的?”
“暂时没有别的发现。”卫晴答道。
“只是送东西,用不到管家亲自跑腿吧……”林初晓小声咕哝,“你让荣娘备点东西,趁着宅子守备放松,将东西递进去。”
“不救人?”卫晴疑惑。
“不救。将东西送进去,告诉老妇人务必要用。以防万一。”
卫晴拱手,破门而出,消失在黑夜。
稍纵,祁邵琰一身丝衣走了出来,健硕的身体线条隐约可见。
他什么也没说,躺到自己的位置上。
林初晓也没什么心情聊天,安静躺下,脑海里思绪万千。
那宅子里的人,八成是沨嬷嬷,只是……老太太跟辰王府管家又有什么干系?
“国相府三人所犯条例,皆是不可翻案的。”祁邵琰猛然开口,声音磁性。
林初晓吓了一跳,“你还挺了解的?”
“伏商律例,本王烂熟于心。”
“那说来听听,他们究竟卷入什么案子里了?”
“你连什么案子都不知道,也敢放话说能救人?”祁邵琰声音拔高,冷意渐浓。
“临安公主送我一个物件,皇帝那里还欠我一件事。至少能救出两个的吧?!”
“你能想到的就是这些蠢法子?”
“要不王爷帮我想想?”她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笑得肆意。
祁邵琰斜眉冷冷一挑,这是在诈他呢!
嗤笑,他不作声了。
半天没等到回应,林初晓爬站起来,见祁邵琰已闭眼睡下。
……嘿!这人!竟然不上套。
重新躺好,林初晓睡意全无,翻来覆去,隔壁已传来微鼾。
她单手托腮,瘪了瘪嘴,“无良王爷,放着我这么美的王妃在侧,竟也能睡得着。”
从前祁邵琰倒是百般试探,可自从上次听了她的解释之后,他就像真信了一样。
“等等……”林初晓一怔,邪邪的笑起来,“素闻琰王殿下不近女色,坊间甚至传言他对女子无感……”
可即便如此,仍有万千少女前仆后继。
若非此番皇帝赐婚,他“欣然”应下,关于他性取向的议论还会持续下去。
如今琰王夫妇成婚几日,出双成对,倒是侧面帮祁邵琰澄清了。
林初晓不动声色的挑起眉头,“祁邵琰这厮,该不会是想拿我做幌子,掩盖他的真实性取向吧?莫非,他真的喜欢男的?”
脑补了一下画面,林初晓打了个寒颤。
暴殄天物!
“琰王殿下待男女之事这般敏感,该不会还是一只没吃过荤腥的幼鸟吧?”
掀开隔档的一部分,林初晓想偷窥一下,正对上了他鹰隼一般的锐利眸光,噙着危险和冷意,逼视过来。
“你……你不是睡着了么?”
“幸亏没睡,不然就要错过王妃的好戏了。适才王妃说……本王还没开过荤?来试试?”
说话间,他已褪下丝衣,露出布满伤疤却肌肉满满的胸膛。
林初晓慌乱爬回被子,一脚踩空,差点掉到床下,被孔武有力的臂膀拽住,他顺利挽回颓势,以她的小臂为绕,整个人都缠在了他怀中。
“既然是投怀送抱,本王却之不恭。”没使多大劲儿,他轻松的扯开了林初晓的衣领。
雪白的香肩瞬间被凉意席卷。
我靠!来真的?
“我错了,琰王殿下宽恕。你是世间最纯正的男儿,你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不是雏鸟,你早就开过荤了,经验老道纯属,这样说行了么?”
做人膝下有黄金,遇到危险当跪则跪,林初晓趁势服软,以跪姿脱离他的怀抱,不想衣襟还挂在他手里,如此这般,竟是整个亵衣都被扯下了。
她只一件肚兜裹身,周身被凉意浸透。
下意识蜷缩起来,像极了一只暴怒的小鹿,“祁邵琰!开个玩笑嘛,要不要这么认真?衣服还我。”
琰王嘴角邪魅的笑越发浓烈,“林初晓,别再挑逗本王,当心自己收不了场。”
偷鸡不成蚀把米,林初晓乖乖穿好衣服,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旁边一道声音,“发育的还不错。”
她义愤填膺,怒发欲起,最后还是怂的蒙上了被子!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得低头啊。
……
碧心端来温水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林初晓贴好伤疤,见卫晴提剑而入,“怎么样?”
“按照王妃的安排,荣娘的人已将金甲和血袋送进去,那老婆子二话没说就穿上了金甲,是个聪明人。”
“昨夜没有动静?”
“有!”卫晴声音放沉,“天快亮时,有人偷袭,趁着老婆子熟睡,对着她胸膛猛刺,看到渗血,探了鼻息,确定无疑才离去。这会儿还无人去收尸,奴婢赶紧来禀,或许您过去,还能跟老婆子说一会子话。”
“王妃,您又要走啊?奴婢早饭都备好了,多少吃点?”
“来不及了,你替我吃了吧。”
林初晓随意插了根簪子,跟着卫晴出了门,上马车细细摸索才发现,这是耿妈妈临死之前戴的那支,虽材质简陋,但雕琢精良。
“要不我回去给王妃换一支吧?”卫晴说。
林初晓摆手,“没关系,我还挺喜欢的。”
说话间,到了那宅子,守卫的人已撤。
林初晓推门而入,见沨嬷嬷坐在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