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辰懒散的站在阶上,目光投向一众百姓,“好看吗?”
被他森冷的语气震着了,大伙儿通通往后退,但仍不舍得离去。
“王府后院失火,纵火的贼人还没抓到,来人!将下面的一个个带下去盘查,发现有疑者,格杀勿论。”
吃瓜群众们一哄而散,一边撤一边告饶,“王爷饶命,我等可是良民,岂敢在王府放火。”
“王爷饶命,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瞬息之间,辰王府门前,干干净净。
辰王目光森然,落在平陵公主的头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平陵,好蠢的法子!”
“王兄,我过不好,旁人也别想好好活,你敢说,顾明跟你小姨子勾搭,你不知情?你明明知情却不肯告知,你可佩当哥哥吗?”
祁令辰忽而笑起来,“捉奸之地在别院,你却跑来辰王府闹,你怎么不去婆家?怎么不去阁老家?”
“我巴不得全伏商都知道,你这个当哥哥的,给妹婿‘牵线搭桥’,王兄,这辈子,我算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瞧!”
平陵愤懑的转身,还不忘路过冯温婉的时候踩手而过,“如果不怕死,你就嫁来顾家,弄不死你我就不姓‘祁’!”
“平陵,天子脚下,京都城里,你敢在王府里放火,你当伏商没有王法吗?”冯温婉爬起来,顶着一张画了“×”的脸。
“有王法,自当先收了你这个勾引人夫的狐狸精!”
啐了冯温婉一口,平陵公主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徒留下辰王府一派狼藉。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等扑火结束,半个辰王府已经化为了灰烬。
这场大火震动了整个伏商,连带着引发大火的原因,也成为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
辰王一世英名,早前虽被废了太子之位,但那都是因为办错了差事,总体而言,他的德行尚未有什么污点。
经此一事,辰王的英明彻底垮塌了。
不仅民间百姓交头接耳,当为趣谈,连官眷们都翘脚以盼,恨不能得到更多辰王府当夜的一手消息,好共同乐呵乐呵。
伏商开国至今,从无皇家子弟,如此遭人指摘,议论,令皇族丢尽了颜面。
连圣上都怒了,传唤辰王一顿臭骂,直接收回了刚分发给他的肥差。
这些都是后话,当下祁邵琰端坐于马上,倨傲的看着不远处的辰王。
辰王显然也看到琰王了,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火花四溅。
“扶辰王妃回去歇息。”祁令辰下了两级台阶,“七弟,过门不入不合规矩吧?进来喝盏茶?”
“不了,美眷还在家等着,不及辰王兄清闲。告辞了……”
调转马头之际,耳边又传来辰王的声音,“你还安排了旁的吧?”
“辰王不妨猜猜,猜对了有彩头。”舒朗一笑,他的身影迅疾消失在黑夜当中。
祁令辰转身回府,冲出来三五个丫头,将冯温婉也抬了进去。
当夜请了大夫过来,确认冯温婉脚踝和胳膊,多处骨折,需闭门静养。
辰王妃拉着妹妹的手,拭去眼泪,“都是我,考虑欠妥了,早该为你想办法,拖延到今日,害你甚惨。以后,该怎么办啊。”
“我没事,毁容与否,顾郎都不会舍弃我,只是如今这样的局面,无法收场,你跟姐夫就要备受议论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窗外的祁令辰轻抿茶水,瞧着月色,眉目疏淡,“既知对不住,就发挥你们的效用,若哪日你和顾明都无用了,自有你们的去处。”
辰王妃打了个冷颤,眸中泪光泛泛,声音压低,“终究是我害了你。”她冯聘婷先跳进了辰王府的大火坑,还无意中拉了妹妹进来受苦。
“是我甘愿为姐夫筹谋的,还有幸得了顾郎这个有缘人,姐姐不必替我担心,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说着,她看了眼窗外,“姐夫?我虽不知推手是谁,但他绝不会只安排了这一场,明日早朝,怕是……”
“以平陵的性子,明天必闹得圣听,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杯盏置于窗台,祁令辰消失在了书房的方向。
辰王妃长舒一口气,“那顾郎,真的不会在意你的容貌吗?可平陵已经警醒过你了,不会同意你入顾家的,她终究是父皇的女儿……”
“姐姐放心,我已为自己想好了退路。至于平陵。”玉手抚上脸庞,触碰伤口的瞬间,微微刺痛,“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且安心养着,歇一歇脑子,别瞎想了,你姐夫那里,他自有法子应对。”
……
翌日,林初晓睁开眼睛,微光闯入眼眸,好一会儿才适应。
刚找到一点视野,猛然发现,一个健硕的身影躺在自己对面,准确地说,正在跟她面对面。
祁邵琰皮肤皙白,若非一身的肌肉,真是白脸小鲜肉的典范。搭配上结实的肌肉,倒是有一些实力派的韵味了。
纵使林初晓阅男无数,也忍不住多窥几眼。
不自觉的抬起了手,轻轻在他脸畔勾画着,顺着他硬朗的下颌线条,顺着他卷翘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真是无论从什么角度观摩,都是精雕细琢艺术品一样的呈现。
林初晓一不小心就看出了口水,吸口水的声音吵醒了祁邵琰。
他先是皱眉,很快掀开眼帘,看到她的瞬间,显然也没适应过来。
“嗨~早上好啊夫君大人,我这样问可能有点冒昧,不过,你怎么会睡在我的床上呢?”林初晓尽量装得楚楚可人,说出来的话先把自己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祁邵琰穿衣神速,几乎是寸秒,人已经整齐的站在榻边了。
林初晓想入非非,忍不住思考:不知道脱衣服的速度,是不是也这样快!
“此床是本王专门为成婚定做的,三米长宽,足够容纳三人同眠,昨日未来得及,今天现准备一个隔档,日后便如此了。”
林初晓琢磨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王爷如此不相信自己,可区区一个隔档,怎么可能拦得住你呢?”
“谁说隔档拦的是本王?”
“难道是拦我的吗?”林初晓问出的瞬间,皱眉,“祁邵琰,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眼光高着呢,才看不上你嘞!真是自作多情。”
“起床,吃了饭入宫,有好戏。”
“不感兴趣,心情不好,睡觉。”
林初晓躺回原位,刚捂住头,忽然感觉身体一紧,整个人就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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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有传:琰王大婚次日,王妃是被王爷夹在被子里,抱上饭桌的,宠得都无需王妃亲自动筷,胜蜜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