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朕只要一个结果

“太子这会儿是真关心娘娘的身体,还是怕祸及己身?”林初晓循循低下头,对上他一双乌黑的眸子。

祁丙衡面有僵色,“如今,嫌疑落在怡贵妃的身上,你若再不出手,你未来的婆母,便要遭殃了。”

“怡贵妃是有嫌疑,可真相总会水落石出,我医治太后是本分,所谓的出不出手,实乃太子多虑了。”

林初晓头也不回的进了内殿,开始跟郭院判商量解毒之事。

偏殿和外殿气氛异常焦灼。

半个时辰后,怡贵妃来到坤宁宫偏殿,她仍旧是素淡的装扮,冰肌玉骨,眉如远山。

太子和琰王随后赶到,见皇后面颊微红,鬓边几缕碎发垂落,神情黯然。

“如今人都到齐了,朕就容你们好好分说分说。怡贵妃,这宫女,你可认得?”

怡贵妃目光落在荷叶的面上,“看着面善,想是常跟在皇后身边的吧。”语气淡而宁静,不带一点情绪。

“这宫女,今日给太后下了毒,她口口声声说不是皇后指使,但皇后却指证说:此女曾受过你的恩惠,是你纵她行凶,栽赃嫁祸。”

荷叶浑身发抖,冷汗已将衣衫浸湿了。

怡贵妃收回眸光,嘴角微扬,淡淡笑起来,那透着孤芳的温婉,当真是莺羞燕妒,“陛下这里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臣妾要回去了。天色已晚,礼佛的时辰不可耽误。”说着,扭身就要出去。

皇后愤而怒起,“怡贵妃!你敢说,此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你平日里装得清高,恍若与后宫诸事无关,可是你终究是琰王的母亲,听信谣传,信以为太子真的陷害琰王,你会坐视不理?”

怡贵妃回眸,鬓边的步摇摇曳着,敲出清脆的响声,“听信谣传?皇后娘娘素来谨慎,难道会因为区区谣传,就做出什么莽撞的事情吗?我倒是想问问皇后,这般笃定是我替琰王报复,难道关于太子的皆番猜测,都是事实嘛?”

皇后一怔,干干的吞了一口唾沫,“旁的不提,前几日琰王遇袭,跟太子绝无关系。是有人企图故意挑唆。”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娘娘便能确定是有人挑唆,为何今日之事,就不这么想了?”

恍若冰水泼在周身,皇后四肢百骸都冰寒无比,她身形一晃,差点站不稳,“难道……难道是……”

太子上前搀扶,“母后!”

怡贵妃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陛下,当务之急是救太后。臣妾这就回去诵经礼佛,为太后祝祷,赘述一遍:此事,同我和琰王,没有干系。”说完,潇洒转身,头也没回的走了。

祁邵琰从始至终没发一眼,满面冷毅,目中看不出半点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腿快的小太监跑了进来,额上满是细汗,“陛下,京兆府尹来报,说,说南市街口有商户闹事,拦路不准人通过,京兆府已通知巡防营,可百姓们以肉相搏,此事,万难决断啊!”

“朕俸禄养着他,难道是养了个废物嘛!这么小的事情也来报!”皇帝怒极,随后瞳孔一凝,“等一等!你刚刚说南市街口,商户拦路?京兆府尹可查出什么了?”

太子祁丙衡面色冷沉,意识到情况不妙,扶着皇后的手都紧了一度。

南市街口,前段时间才刚刚收归到户部名下,他犹记得户部侍郎三天前登过东宫的门,说有急事要禀,可他一时忙乱就给回绝了。

莫非,真的是户部那边出了岔子?

小太监跪拜的更低了,“回陛下,那些商户们说,有人暗中将减免的税务都增收了回去,还以家人的性命相要挟,逼他们闭嘴,他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想要上达天听。”

“南市街口的税务,不是前段时间刚归回户部管辖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暗地里增税,在地方各级时有发生,只不过京都地界,天子眼皮子底下,还无人敢冒险。

户部归太子管理,南市街又是各国商人互市的重要地界,税务可是国之要务!

“太子!”

祁丙衡跪了下去,冷汗涔涔,“父皇,儿臣这就去查问。”

所谓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抵就是太子和皇后眼前的状况了。

景仁帝的情绪游走在暴怒的边缘,“祁丙衡,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传出来的。

“宫女荷叶,凌迟。灭九族。传令下去,若日后再有人行毒害主子之事,荷叶就是下场!”

宫女荷叶当场晕了过去,被人像拖死猪一样的拖了下去。

皇后腿软的被搀扶下去,太子也颓然退出了偏殿。

只剩祁邵琰立于下手处,“陛下,今番的胜负,依您看,如何?”

景仁帝的面上,近半的愤怒已退,“棋盘操纵者,筹谋得当。”

至于这操纵者是谁,且看半月以来,螳螂与壮蝉互斗,两败俱伤,蹲于树杈的黄雀,便是那最占优势的。

祁邵琰斜斜地看向窗外,扫到寒竹下辰王悠然的背影,不由嗤笑,“可是儿臣,心有不快。”他的声音幽冷,“被人像棋子一样丢来丢去,还搞得满身是伤,实在不爽。若陛下是儿臣,会如何做?”

景仁帝突然笑了,“沙盘给你们,何去何从,孰胜孰负,朕只要一个结果。”

“就算出了人命,也无妨?”

“若无命自保,也不算是朕的子孙了。”

“好!儿臣等的就是您这句话。”

祁邵琰退出偏殿,正巧同辰王目光交叠,“今天的结果,不如你所料。”

祁令辰面色淡淡的,眸光却很亮,折射着细腻的光华,“不急,日子还长着呢。”顿了顿,他迎步上来,“不过,我听回禀的人说,那日你似乎早有准备?”

“宰杀生畜之前,总要试试它们的身手,我习惯于看三步走一步,最好一击致命,省得浪费口舌。”

“哦?”

“辰王的能力,比我预估的低,令人失望。”

兄弟俩面色和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话家常。

“老七,你还真是令我有些刮目相看了……细细算来,你的性子同从前不大相同,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祁令辰很认真的思考着,“好像是同西决国战败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