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木痛,呼吸凝滞……
林初晓像是一条被扼住双腮的鱼,竭力挣扎,却无法呼吸。
丰润的脖颈被人箍在手中,脆弱的如同木条。
那人的指尖好似铁钳,越收越紧,贪婪的欲将她肺内的空气榨干。
徘徊在死亡边缘的窒息感冲入鼻息,她猛地睁开眼睛……
触目的是一张面无血色,却能夺魂摄魄的绝世面孔。
画师雕琢的硬朗线条,剑眉卓发,寒瞳潜藏杀机,无底洞一般乌黑骇人。
与之对视,如置炼狱。
“居心叵测,该当杀之!”男人加大力气,不掐死她誓不罢休。
靠之!
啥情况?
林初晓大脑空白,记忆停留在实验室试药的一幕,怎么眨眼功夫就切换场景了?
她一医学博士,自问遵纪守法三观正,何至于被人抵在墙上掐成‘尖叫鸡’!
“你……总要让人死……个明白吧!”她竭力发出几个音节。
更想问的是——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放屁臭香啊?
我认识你么,你就要杀我!
男人毫无动摇,一心置她于死地。
林初晓眼看撑不住了,意识迷离之际,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子殿下,这边请。”
随后是太子的声音,“适才有人说在附近看到林初晓了,你们速去搜寻,莫要出事才好。”
男人清隽的眸子从林初晓面上扫过,念头一闪,果断撤掌,改掐脖子为捂嘴。
林初晓贪婪的呼吸着他指缝流入的空气。
奇怪的是,不仅空气,还有一堆陌生的人和记忆一汩汩灌入脑中。
她这才注意到屋内的古朴摆设,以及自己还没怎么发育的身子,陡然发觉——自己身上竟只有一层薄而透的丝衣,领口微敞,显出一片婉若凝脂的肌肤。
十五六岁?不能更多了。
握了个草!
这是穿越了!
身体的原主乃伏商国一品军侯府嫡女,自小受尽白眼,母亲常年卧榻,弟弟年幼被人拐走。
外祖家从如日中天的一品国相,沦落到弃臣,府内人人倒霉,无一例外。
然,原主的父亲明远侯却是仕途颇顺,原主发现不妙,抽丝剥茧,才查到父亲和二姨娘乃幕后筹划,以怨报德,几乎榨干了国相府的金银。
一时气结,她逼问父亲,却被告知与太子定下婚约。
她讶然,因为太子一直都是二姨娘之女,自己那个庶妹的心头爱。
原主不明所以,直到宫宴上,侍奉的宫女送来一碗羹汤,她喝下后再醒来,就跟对面的男人宽衣躺在榻上了。
最为关键的是,明日就是她跟太子的大婚之日!
此情此景。
何其尴尬啊!
男人先入为主的以为这都是她的设计,非要掐死她了事。
看着那亵衣内若隐若现的成块胸肌,林初晓从意识中抽离,默默的吞下了口水。
陡然发现,对方赤膊上,新伤旧伤无数,尤其胸前的几个刀伤,因他用力过猛,几欲崩开。
“七弟,听闻你病逝更重了,才到偏殿休息,为兄想进来看看。”门外,太子道。
七弟?
琰王!这厮竟是沙场阎王!
林初晓被这声音泼醒,恍然间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话说七王爷乃天子挚宠,多年征战沙场,功绩赫赫。
可自从与西决国战败而归,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
先是错失了太子之位,紧接着遇袭,命悬一线。
这本该是受委屈的事情,可后来的种种迹象都表明——遇袭是琰王自己的安排,意图伺机争宠。
皇帝雷霆震怒,直接撤了他一品骠骑将军之职。
后又因赈灾事宜,父子俩多番僵持,惹得龙颜大怒。
皇帝命他静思己过,今天宫宴关系才刚刚缓解,若他扭头就绿了太子,怕是要彻底晾凉。
怪不得他如此震怒,这简直就是个巨坑。
杀了她无非想将变数降到最低,但事后不管他怎么解释,共处一室过,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想大事化小,不动干戈的平息此事吗?”林初晓温热的哈气扑在他掌心,她就那么看着他,星目熠熠,似蕴了天地间的灵气。
琰王嗜血的眸子里愠怒未散,思忖过后,撤了手。
“比起臭名昭著做你的王妃,风风光光当太子妃难道不好么?何至于主动来诬陷你?我也是被陷害的,合作,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琰王冷眸微蹙,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兴趣,“你打算怎么做?”
“先找找有什么用得上的。”环视一圈,最终目光在榻边的箱子上停住了,打开一瞧,她笑若桃花,“是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