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南往外走去,李珈宜见状不由得出声说道:“我送你下去吧!”
他把手抄在口袋里,仍是冷冰冰地口吻回道:“嗯。”
她扭头看着宋梓谦叮嘱道:“我下去一趟。”
宋梓谦坐在李峻岩的病床边椅子上,笑得温和:“嗯,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盛凌南已经往外走,李珈宜随着他走出去,慢慢地他放慢了脚步,等着她走上来。
两个人一起步入电梯。
这是VIP专属电梯,并没有其他人。
电梯尤其的安静,洁净的玻璃上倒映着两个人的声音。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旁边的盛凌南,他那张脸仍是冰凛的,精致的,就像是最好的雕塑家用寒冰雕刻出来。
美是真的很美,只是太过冰冷,让你根本就不可能靠近得了他。
李珈宜曾经用生命来靠近过他,但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她以为这次还是没什么差别,只要她不主动寻找话题,盛凌南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直至电梯到了五楼时,盛凌南微侧着脸看向了李珈宜:“你剪短了头发。”
李珈宜抬手来抓了把头发。
当她得知宋梓谦给李峻岩找着合适的骨髓,就从盛凌南的身边离开,也跑去了美容店剪短头发。
想要重新开始。
倒是发型师看着她有着那么美丽的长发,舍不得减掉,反而劝说着她:“姑娘,你肯定是失恋了,想要剪短头发重来,但是我和你说剪短头发,一点用处都没有。要想要忘记一个人,就要从心开始的。”
但是她还是很固执地说:“剪吧!”
发型师拿着剪刀,边抚摸着柔软光滑的头发,边摇着头再次不确定地追问道:“你真的确定要剪掉吗?”
她看着披在肩膀的乌发,无比坚定地点头:“是的。”
头发剪得很短,几乎都快要成了男生头。
发型师看着她的新发型,还是忍不住叹息道:“其实你还是流着长头发更好看点。”
李珈宜不自在地抬手抓了抓头发,笑得有几分勉强:“你看到了。”
盛凌南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几分勉强,还有浅浅的忧伤。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她的面很少笑了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她的面前很少主动说话了呢?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即使笑,也是这么勉强的笑容。
他想要伸手去捂住她的眼睛,不想看见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忧伤。
他看着她难受,居然也像是被什么针扎起来,剧痛起来。
可是他抬起来,在半空中还是垂落下来,只是笨笨地说:“你最近也瘦了。”
李珈宜不懂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听上去有几分情意。
可她和他之间不该再有情谊。
她含糊着应道:“最近睡得不太好。”
“你要记得你多吃点。”
“好。”
盛凌南想要再说什么,但是他实在嘴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好电梯开了,发出叮的一声巨响。
李珈宜没有再走出电梯,而是佯装淡漠地开口道:“我就不送你了,你慢走。”
盛凌南淡淡地颔首回道:“好。”
他踱步走了出来。
电梯缓缓地从后面关上,他不知道怎么了,又转了身回头。
门的缝隙越来越小,李珈宜就站在了中间,微低着头,只看得见光洁的额头,还有俏挺的下巴。
直至电梯门完全关上了。
盛凌南有种要失去什么的难受感。
可他又是失去了什么呢?
本来他就是极其烦李珈宜的,在少儿时代,她还是长得可爱的,但总是太多话,还爱惹事。
在少年时代,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纵,并且她还是个很嫉妒的女人,总是偷偷地欺负向他表白的女生。
当然了,他也是乐在其中。
毕竟有了李珈宜,就能赶走身边一大堆嗡嗡的苍蝇,可她的占有欲太强了,他不得不使用点小手段,让她出了国,使得自己清净下来。
后来遇着白景妍,他觉得是自己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女人,于是他和李珈宜的联姻成为一件麻烦事。
他想着法子来挣脱联姻,陷入自己的爱恋之中。
直至他被母亲骗出国,发生了车祸,她倒是在这种时候出现了,开始照顾他。
不过她就是大小姐,在照顾人方面总是有几分无力,偶尔还会发脾气。
但她确实照顾过他一段时间,所以他遭到她算计时,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否则以他有仇以十倍奉还的性子,肯定不会轻饶。
盛凌南心思沉重地往前走去,迎面撞着了一个人。
他没怎么留意,却有人从后面喊着他:“盛总。”
盛凌南抬起头看见一个精致的美人儿。
她的美丽带着点人工,却不可否认美得夺人眼球。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心动,而是风轻云淡地喊道:“施锦罗。”
施锦罗拿掉了眼睛上巨大的墨镜,露出那双迷人的双眸,“盛总,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了呢!”
盛凌南面对施锦罗迷人的笑容,平静得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别妄自菲薄,你还是有让记住名字的分量。”
“哈哈!”
施锦罗又是妩媚地一笑,她走近盛凌南,抬起头来细细地研判着他。
然后,她勾起红唇又笑了起来:“我居然从你的脸上看到了情伤。”
盛凌南冷傲地挑起眉,冷嘲起来:“你是说情伤?”
施锦罗肆无忌惮地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盛凌南:“以前我就诅咒你,总有一天你也会体会到爱而不得的痛苦,现在你尝到了,你觉得怎样?”
“还行。”
“盛少,你没必要在我的面前逞强了。只是我很好奇,你的情伤因为白景妍,还是李珈宜?”
盛凌南沉下眉来,狐疑地反问:“李珈宜?”
施锦罗可惜地摇了摇头,感叹着说:“盛凌南,你这辈子都持才傲物,也是个人物,但可惜人无完人,你在感情上太精于算计,又太过迟钝。
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心里藏着谁吧?”
“她只不过用孩子算计了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但我问你心里面藏着谁,你第一个就是想着李珈宜,否认了她不是吗?”
施锦罗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离开了。
现在她很成功,身价都十几亿了,既能攀附上阶级,又能玩弄下一个阶级的男人。
她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但见着盛凌南还是有悸动。
她点起香烟,冷嘲起来:“年少的爱情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