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谦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李珈宜呢?也许是在他无趣的青年时期,她就像是一朵沙漠之花扎了根,就牢牢地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又或者说他不想让她出来了。
宋梓谦在一个高知的家庭里长大,爷爷是一流的学府当博士生导师,而奶奶是翻译家。
他爸爸是公职人士,妈妈是同声翻译。
自小他就生活在严谨,又颇为无趣的家庭。
自知出国留学,他的生活才会稍微有点颜色。
李珈宜就像是一朵艳丽的花蝴蝶,夺目又可爱。
他受长辈们的嘱托,给她辅导功课,除了英语外,其他课程她都烂得不能再烂。
他生活中的女孩子,大多都是勤奋的,努力的,但李珈宜成绩不好,还不勤奋。
可能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处于叛逆期,她的生活也总是丰富的,即使大人们把她关住了。
她能在屋子里放着动感的DJ音乐,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蛇,扭转个不停。
他站在旁边看得羞红了脸,她还去逗乐他。
“书呆子,你脸红什么?难道你没有去过酒吧?”
他偏过头去沉默,她见他那个样子,更加感兴趣了。
她伸手戳着他的胸膛,好奇地追问:“难道你真的没有去过酒吧?还真是一个书呆子,长辈们口中的乖乖仔。”
他听着她喊自己乖乖仔,总是不太开心,觉得有些讽刺的意味。
还有她的手实在太不安分了,就像是一条蛇在身体四处流窜,让人非常不安。
他拿开她的手。
她就从自己的床底下拿出酒瓶,扔给宋梓谦问道;“你要不要喝酒?”
他连忙摇头,一本正经地强调起来:“你还未满十八岁,不能喝酒的。”
李珈宜干净利落地打开酒瓶,发出滋溜的一声,她仰起头就喝酒。
那个动作熟练极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惯犯。
他笃定地问道:“你是不是偷喝了很多次。”
她挑着眉颇为神奇地说:“是啊,乖乖仔,你敢不敢喝啊?”
他实在不喜欢听她喊自己乖乖仔,向来温良的心有种要忤逆,要任性的冲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猫挠着自己的心,实在是心痒难耐。
于是他就伸过手去接过李珈宜递来的酒,还故意强调着说:“我不是乖乖仔。”
“哈哈,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笑起来了,笑起来就像是一个画本里勾人的妖精。即使你知道这会要人命,但你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笨拙地打开易拉罐,听着滋啦一声,还有很多的泡沫涌了出来。
第一口啤酒并不怎么好喝,有点像是马尿的味道,带着一股呛鼻的辛辣感。
他吃进去差点就要吐出来。
李珈宜笑得更加开心,眼里闪着莹莹的光泽:“看来你真的不会喝酒,那么就不要逞强了。”
他听着她的话,反而更加使劲地往嘴巴里灌进去。
酒都沿着嘴巴往下滴落,落在他白色的衬衫上,冰凉凉的。
李珈宜看着他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反而会笑得更加开心,笑得“咯咯”的声音。
第二个“咯”总是会比第一咯打得更响的。
她硬是要和他比赛谁更能喝酒,要是谁先醉了,就可以在醉的人身上画个乌龟。
他从未喝过酒,但酒量居然惊奇地好。
直至李珈宜醉得睡过去,他还精神抖擞起来,完全没有醉意。
喝醉酒的李珈宜倒是出奇的安静,完全没有平日的乖戾嚣张,就是乖乖地睡觉。
甜美地像个天使的。
是的,就是个天使。
宋梓谦想着自己用这个形容词来描述李珈宜,觉得很好笑。
可他看着她不由地入了神,就是定定地看着她。
那个时候,她还是十六七岁,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
脸颊还带着婴儿肥,还是粉扑扑的,嘴唇也是红红的,粉粉的,让你忍不住想要去亲上一口。
当然了,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
毕竟他深受着儒家的思想,在骨子里面还是矜持的,绅士的。
当时回去的当天晚上,他就梦见了李珈宜。
梦里面她身穿着轻纱,巧笑嫣然,不停地朝着她招手,他走近时,她又往后退去。
等他呆立在原地,她又像是个妖精,蛊惑地走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
朋友们都说,他是个晚熟的人。
他身边很多朋友都谈过恋爱,有的谈过一次,有的谈过两次,而他就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
更甭提对别的女孩心动。
他惊慌地从半夜中醒来,发现冰凉一片。
第二天下午,他再次给李珈宜辅导功课。
他就连看都不敢看她,她还是那样顽皮任性,总是时不时就伸手去戳一下他。
有时候是用钢笔,有时候用铅笔,有时候会用手。
每次她一碰着他,他的心就像是攥紧了一个兔子,上下跳个不停。
他的脸还很不争气,红彤彤的。
骗骗她还会去取笑他:“天气时不时太热了?你怎么脸总是红红的?”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呀。”
他总是被她逗得不知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的,只是一个劲地躲着她。
两三天不见她,又很想见着她,看见她笑,看见她漫不经心的目光,又或者是就像是一条蛇般的身体。
那个时候,宋梓谦就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
她在自己的心里面搭了一个窝,但他只是当作自己的秘密,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很清楚李珈宜的心里面有着一个人。
后来两人逐渐走远,偶尔他还是会听说有关于她的消息。
她的其他成绩都很烂,但她很有语言天赋,擅长英语,法语,还会德语,倒是破格被一流大学录取了。
再后来听说她成为同声翻译,有时候他的母亲还是李珈宜共事过。
她由衷地赞许道:“她简直就是变了一个样,天生就是做同声翻译的料子。”
突然有天,她辞职不干了,回了国,她和盛凌南订婚了。
订婚又去取消了。
在漫长的五年里,他没有再听说有关她的事,而他也专注了自己的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