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回想着过往的种种,那些早就按压下来的疼楚再次袭了上来。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不是滋味,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厉奕,气得拿起旁边的花瓶。
脑子里面有个声音在蛊惑着她:“砸下去,砸下去。”
花瓶靠得厉奕很近,眼看着就要砸中他的额头。
舒寒最终还是止住了,收了回去,并将花瓶放了回去,并没有发现厉奕的睫毛轻轻地动了下。可她又是气不过,索性用脚重重地踢了下厉奕,喊道:“你睡远一点。”
厉奕趁机睁开了眼,问道:“怎么了?”
“你黏得我太紧了,热得慌。”
“那我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点。”
厉奕把温度往下调了几度,却没有挪开,双手仍是紧紧地抱住舒寒。
舒寒觉得自己都被他抱得浑身都不自在,又伸手使劲地推着他。
厉奕拉着舒寒枕着自己的胳膊,语调中带着几分调侃:“要是你对我生气,就直接踢我,但我不会放手的。”
舒寒本来已经按压下来的火气,瞬间冒了上来,实在气不过。
于是她张开牙恶狠狠地咬上去:“我咬死你。”
厉奕任由着她咬着,闷不啃声,疼得他拳头都冒起了青筋。
等咬过劲,舒寒直瞪着厉奕质问:“当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厉奕静静地凝视着她闪亮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只有我要去苏伊人,你才会靠近我。”
温度降低下来,带着阵阵的冰凉。
舒寒没想到答案居然是这个。
心口那里好似在很早之前就凹陷了一块,正好有一个东西填进去。
恰好完全把那个缺口堵住了。
舒寒的鼻尖有些酸楚,还是委屈不已地控诉道:“你这个混蛋。”
厉奕重重地点着头,回道:“嗯嗯,你说我是个混蛋,那我就是混蛋。只有那样才能暂时把我的母亲糊弄住。”
“我不听你的解释。”舒寒捂住自己的耳朵,愤恨地骂起来。
厉奕握住了舒寒的手,非常认真地说:“舒寒,你都不知道你答应要嫁给我时,我有多开心。”
“屁啊!”
舒寒随口曝出粗口话,“那谁结婚夜当晚,直接把丢在房间里走人了。”
“那是因为我必须要表现出冷落你,当时爷爷处于病重状态,厉家的局面很混乱。当然了,我也承认自己的行为很过分。”
“现在你倒是把话说得好听,别以为这样就能一了百了。”
“好,我会用实际来向你证明我的真情实意。”
“别以为我是小姑娘,随便就被你糊弄。”
舒寒撂下狠话后,又抬起脚来重重地踢着厉奕。
厉奕见她那个小孩子性子,不由地也笑了起来,抬过手去轻轻地揉着她的头。
第二天早上,舒寒睡到自然醒再缓缓睁开眼,厉奕不在了。
等她下去吃早餐时,律师已经守在了楼底下。
舒寒见着他满是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律师恭敬地把一份文件递给舒寒:“这是厉总让我交给你的。”
舒寒边吃着面包,边打开文件,随意地浏览起来。
当她看到上面写着惊人的数字,还有各种房产,以及地皮,满是惊奇起来。
而且协议里的每一条都是有利于她的。
她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向:“你确定这些都是给我的?”
律师毕恭毕敬地点头,赔着笑说:“对啊。这是厉总补偿你五年的付出,之后每一年厉总都会把他的收入归于你名下。”
“我去,发大财。”
舒寒张大嘴巴,又忍不住惊叹起来。
律师拿出一只钢笔郑重地递给舒寒:“若是您没有什么意见,可以签字了。”
舒寒总觉得很不安,这实在太丰厚了。
她犹豫了下,又出声问道:“那这个协议成立的要求是什么?”
律师笑得眼睛都往上弯起来,笑吟吟地说:“只要你永不离婚,随着年份的增加,每年的收入会更高。”
舒寒仰着下巴去看舒寒:“要是我离婚了呢?”
“那个...这个协议并没有这一条。”
“这又是什么意思?”
律师往下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严肃地说:“厉总让我回答你,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的。”
舒寒谨慎地从前到后,又从后到前打量着文件,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亏损,于是她大笔一挥往上签了字。
她正在高兴之时,忽然心口传来刺疼,好似有一个铁锤重重地敲着她的心脏。
重得她都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都无力捂住手中的面包,只是用手死死地捂住心口。
律师见状连忙打了电话,又焦急地问道:“厉夫人,你觉得怎样?”
舒寒的心跳得很快,伴随着每一次的跳动,又带着剧烈的疼痛。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在意识中自己好似被送进了医院。
厉奕也赶了过来。
她想起了厉奕说过的话,就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苦苦地哀求道:“我要留下孩子,我求你了。”
厉奕只是回握住舒寒的手,并没有应答。
他的目光看向了舒寒微微凸起的肚子,胎儿已经四个月了。
今天舒寒出事,肯定与肚子里的胎儿脱不了关系。
厉奕缄默不语,舒寒说话都变得非常费力,仍牢牢地拉住他的手:“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孩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要是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收养的,又或者从我的堂弟们那里过继一个。”
“不,我只要属于自己的孩子,要是你敢得开口让医生拿掉孩子,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舒寒的眼皮变得尤其沉重,重得她都抬不起来。
她双眼一闭,陷入了昏迷之中了。
手术门关上了,厉奕颓然地立在,向来笔直的脊背往下弯,好似有一座巨山压下来。
向来镇定自若的他无奈地抬起双手,使劲地扯着头发。
医院知道厉总的夫人出事了,副院长都跑了过来,要亲自动手术。
厉奕狠厉地瞪着副院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我的妻子平安无事,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