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珈宜哄睡孩子后,轻轻地起身,把小家伙的手放入被子里,再俯身亲了下额头。
她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出门后,她陷入纠结之中。
脑海里又有两个人在吵架,黑裙子女人说:“反正他都讨厌你,你好心,他只会当作驴肝肺,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
另外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说:“你就去看他一眼,毕竟他是峻岩的爸爸。要是出了事,总是不好的。”
李珈宜犹豫了下,还是推开门走进盛凌南的房间。
里面轻悄悄的,只有床头点着一盏微弱的水晶灯。
她放轻脚步,走到床头看着盛凌南,似乎是睡着了。
李珈宜不太放心地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一摸就吓着了自己,不由地惊呼出声:“天啊!”
那个温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比刚好还要热了。
李珈宜连忙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体温计,帮忙测量着体温。
上面的数字直接到了39.5度。
她伸手去摇晃盛凌南,喊道:“喂,你醒一醒啊!”
盛凌南并没有回应,她又抡起手往李珈宜的脸重重地甩上一巴掌。
屋内很安静,承得巴掌声挺响的,可盛凌南动都没有动一下。
李珈宜百分百确定盛凌南是烧昏了过去,她赶紧给温叔打了电话:“温叔,凌南发高烧了,39.5度。”
温叔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应道:“麻烦你给少爷多穿点衣服,我现在就赶过去。”
盛凌南火急火燎地帮盛凌南穿上衣服,可是越急心就越乱起来。
可她在嘴巴上却在骂道:“谁让你不听我的劝,非得要硬抗。你出事了,我才不害怕,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了........”
李珈宜说着说着,泪水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把盛凌南扶起来。
可两人的体重相差太大,李珈宜刚扶着他起来,然后整个人就跟着倒了下去。
她连续试了两次后,再把盛凌南扶了起来。
李珈宜用尽了吃奶的劲头,扶着他走出了房间,在电梯口处遇着了温伯,还有另外一位年轻的司机。
两人走上来搀扶住了盛凌南,将他抚上了车。
李珈宜坐在车后面,手贴着他的额头,心变得越来越急。
她不停地在后面催促道:“快点。”
盛凌南似乎是觉得冷了,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李珈宜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盛凌南,用身体来温暖他。
盛凌南高烧得后背都抽疼起来,疼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看见面前的女人都哭成了泪人。
那张脸斑驳着一道道泪痕,就连鼻涕都来了。
他嫌弃地说:“别哭,我还没死呢。”
李珈宜最怕就是盛凌南一睡就醒不来了,就像是电影里面演的场景。
她见盛凌南醒来了,抬手抹掉脸上眼泪,那双可爱的杏眼闪起了亮光:“你醒了?”
盛凌南看着她正窝在自己的怀里,嫌弃地说:“你离我远一点,身上太脏了。”
李珈宜听着他还能说话,立刻不满地抱怨起来:“你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有多吓人,我都说让你进医院,你偏不听,非得说自己是医院,硬要熬过去......”
盛凌南听着她喋喋不休地说话,不知为何原本空落落的心,逐渐被什么给填满了。
有什么还往里钻去。
他的身体还是很冷的,但心似乎并不那么冷了。
他看着李珈宜不说话。
李珈宜见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反而心慌了起来。
她抬起手在盛凌南的面前使劲地晃了晃,有点焦急地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你不会是傻了吧?”
盛凌南难受地重咳嗽了一声,瞪了李珈宜一眼骂道:“你才傻了,你就是个傻子。”
李珈宜不由地也笑了起来,笑里带着泪光:“是啊,我就是个大傻瓜,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十年?”
盛凌南第一次感觉到李珈宜的痛苦,开口想要说什么,嘴巴却像是灌入了铅,动都动不得。
因为他很清楚李珈宜想要什么。
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爱了,因为爱上白景妍,耗费了太多精力,似乎把整颗心都给掏空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爱下去。
所以,他给不了李珈宜回应,更不能让她有希望。
李珈宜哽咽着声又说道:“十年了,铁树都开花了,冰块都能融化了,为什么你盛凌南就不心动,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呢?”
盛凌南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得嘴巴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看来伤了肺部。
他缓缓地闭上眼,不想回答问题。
李珈宜多少也清楚他的性子,索性就没有再问下去,同时她又觉得自己说得太多。
她明明逼着自己放弃了,不再对盛凌南有任何的期盼,但又该死地动了心。
只因为盛凌南一个不经意的吻。
等到了医院,盛凌南直接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这个倔强的男人因为该死的面子,把自己弄进了急救室。
李珈宜坐在冰冷的椅子看着手术室,她恨透了医院,更恨透了手术室。
她受够了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承受下来。
她无助地仰着头靠着墙壁,心急如焚。
“你要不要喝点热的东西。”耳边传来清润的声音。
李珈宜回头看见了宋梓谦,他穿着一袭白大褂清隽又美好。
每次她见着他都活觉得看见了阳光,暖暖的,金灿灿的。
她接过了他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小口,果然心都随着暖起来。
“你要值夜班吗?”
宋梓谦在她的身边坐下来,认真地说:“你好似比上次更瘦了。”
李珈宜又喝了一口奶茶,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那么好看了?”
宋梓谦摇头认真地回道:“你一直都很好看的。”
“哈哈,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说漂亮话。”
“这不是漂亮话,而是真心话。”
“你快30岁了,还没有结婚,又没有女朋友。伯父和伯母对你的婚事应该很急吧?”
“急也是没有办法,缘分这种事最难强求了。”
李珈宜低头抓了下手腕的镯子,沉重地说:“你该成一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