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看着微信上的数字，不由地微蹙起眉。
五百万只能撑半年的疗程。
其实舒寒清楚这种先进的治疗脑瘫的方法，也知道大概的价格。
最多是三百万，而韩冰冰多报了两百万。
但这是她欠韩家的。
舒寒犹豫了下，还是走进品牌二手店。
平日里，厉弈对她还是很大方的，送各种各样的珠宝，动辄都是几十上百万。
老板见着舒寒拿出的鸽子蛋大的红宝石、还有六克拉左右的钻石。
她警惕地追问，“您带有发票吗？”
舒寒从包里拿出一大叠的发票，回道，“有！”
老板殷勤地将舒寒亲进内室，盛上热茶。
舒寒也懒得敷衍，直接明了地问道，“你估个价格吧！”
老板谨慎地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来典当东西，你还要查我户口吗？”
“女士，我们也是为了安全交易，也担心这些珠宝来历不明，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我可以让利一分。”
”我们还是担着很大的风险。“
舒寒淡冷地开口道，“让利两分。”
老板狡诈地摸着胡子，笑嘻嘻地说，“让利三分。”
“整个京都并不仅仅只有你一家典当行。”
“好好，我同意了，但你事后可不准后悔。”
舒寒眼都不眨一下，签字画押。
她接到钱，马上就转给韩冰冰。
每个月见完韩晨，舒寒都会睡得很不安稳，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突然，她觉得后背有一道芒光刺来，就像是鹰隼的眼睛。
舒寒惶然地醒来，扭过头对上一双漆黑如夜，冰冷如深潭的黑眸子。
阴幽幽的，冷得人全身都打哆嗦。
此时，厉弈正坐在床头的椅子，面无表情地直盯着她。
不温不怒，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但以舒寒对厉弈多年的了解，他肯定是不爽了。
可她懒得搭理他，拉盖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遮盖住。
“起来!”
一道冰寒的声音落下来。
舒寒不为所动，继续躺在床上，蜷缩成为一只虾米。
“舒寒，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舒寒掀开被子，坐起来声来，瞪着厉弈不服气地反讥，“厉弈，你除了威胁我，还能做什么？”
厉弈波澜不惊地开口，“我能威胁你，说明我拿捏住你的弱点，我就上位者，操纵着你。”
“你喊我干嘛？”
“你有没有什么话和我说？”
厉弈笔直直地坐在沙发上，腰腹折出一个完美的直角，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美得就像是古油画里的中世纪的宫廷王子。
舒寒也有些心虚。
难道厉弈发现自己偷卖珠宝的事？
不过他送了那么多珠宝，她买了一两件，总不会发现吧！
她舔着嘴角，底气不足地回道，“你要我说什么？”
“说真话。”
“我们的夫妻关系本来就是虚情假意，你让我说真话，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要睡觉。”
厉弈定定地看着舒寒，盛气凌人地问道，“你最近缺钱？”
舒寒死要面子否认，“不缺。”
厉弈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将六个盒子放在床头柜上。
舒寒看着盒子就知道，这些是她今晚卖掉的珠宝，暗自攥紧了床单。
她冷嘲道，“厉少送给我的东西，难道我不能自由处置？”
“舒寒，你知不知道每份礼物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心意。”
“呵呵，你厉大少爷还有心啊！”
“若你缺钱，可以和我说，我会给你的，但你卖掉礼物，这让我很难堪。”
“你嫌我丢你脸了？”
厉弈平静地说，“明天，我会再转给你一笔钱，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点韩家人，她们就是喂不熟的毒蛇。”
舒寒被厉弈当众逮住，心有羞愧，又有不甘。
她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厉弈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她们是韩晨的家人，我乐意为她们做任何事。”
厉弈漠然。
舒寒抓住厉弈的胳膊，竭嘶底里地喊道，“厉弈，你用不着装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夺走我的家产，还逼得韩家破产，最后还害得韩晨成为植物人。”
厉弈只是静静地看着舒寒，由着她闹，由着她吵，而舒寒觉得她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我们离婚吧！”
舒寒狠下心来，心灰意冷地说道。
厉弈仅是淡淡地一笑，眼底仅是讽刺之意，“若是离婚了，你拿什么来供养得了韩家人？”
他一语中的，点出舒寒的软弱之处。
突然间，她好似被抽光所有的骨头，全身都疲软下来。
她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
厉弈俯身挑起舒寒的下巴，眸光淡冷，“当初你硬是要嫁给我的，这个婚只有我想结束，才可以结束。”
舒寒百般不解地仰望着厉弈，问出暗藏已久的问题，“为什么你不肯离婚？你应该很恨我的，我们离了结婚，你就自由了.....”
“我恨透你了，因为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一切。”
“我听说苏伊人在英国，其实我可以帮你去找她，劝着她回来，你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你毁了我的初恋，最纯真的感情。你毁了我对婚姻的美好期待。既然我过得不幸，你就别想过得幸福。我们就相互纠缠痛恨一辈子。”
“你有病。”
舒寒看着猩红着眼的厉弈，只觉得害怕，也认为他真是有病了。
厉弈那张儒雅冰沉的面孔露出一抹讥笑。
他笑时，总是很美的，但这样的笑带着森冷，带着萧瑟之气。
然后，他用力地捏着舒寒的下巴。
他狠决地说，“舒寒，这是你第二次说离婚，但事不过三。若你再敢得提离婚，休怪我不客气。”
舒寒自嘲地笑道，“我们整整折磨了五年，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你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圈子里的不少公子哥惦记着呢。”
“呵呵，你真是抬举我了。”
“至少我还没有玩腻味。”
“厉弈，我不爱你了。”
舒寒眼底的光黯然下来。
她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她真的爱过厉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