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芷的伤疤沾上了水,半夜时,她发起了高烧。
在迷迷糊糊间,她又梦见了过往的种种。
当发生那件事后,白清芷半夜时分离开了房间,在甲板吹了四五个小时的海风。
等到早上九点钟,笑笑才迷迷糊糊地走出来,问道,“清芷,我醒来怎么没见着你?”
白清芷也没多解释什么。
她整天都呆在房间,出了一天的血。
直至第三天中午,游轮到岸了。
白清芷才从房间出来,却在走廊处遇着龙凛之。
但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移走视线,好似根本就不认识她。
白清芷恨透了他,却愤怒都不能表现出来。
只是在心里面期许自己再也不会遇上龙凛之。
白清芷从游艇下来后,就接着导演的电话。
导演赔着笑着说,“清芷,原本定的胡珊珊扮演女三号,但她因为档期对不上,不来了,你来演吧。”
白清芷有些反应不过来,“吴导,你说的是真的?”
吴导在那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上次的事是我做得不地道,这次是弥补你的。”
白清芷被这个意外之喜,砸得有些晕乎乎的。
导演又催促道,“后天就要开机了,你赶紧过来吧!”
她忙不迭地答应,“好好,我马上就赶过去。”
接下来四个月,白清芷都呆在剧组里。
等杀青时,导演包下了顶楼的套房,办起了隆重的派对。
在派对举行到一半时,门被推开了。
四五个人走了进来。
导演马上站起来,其他人也快速地站起来,各个人都露出谦卑恭敬的神情。
白清芷喝了点酒,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她也随着众人站起来,微眯着眸子看向来人。
包间的灯光有些昏黄,等男人走到离自己不足两米时,白清芷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浓墨的剑眉下是一双泼墨般深邃的冰眸子,染上凌冽的寒光。
让人一看就从内心感到畏惧。
白清芷死都不会忘记这双眼,在暗黄的灯光下,他看透了她,从外到里,满满的鄙夷之色。
她的心就如同打鼓似的,突突地跳个不停。
龙凛之冰眸冷冷地盯着白清芷,就像是雄鹰盯上了小白兔。
正在寻找最佳的时机,然后张开嘴巴又准又狠地咬下去。
白清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平日里,在剧组耀武扬威的导演,就像是一条哈巴狗似的舔上去。
他谄媚地鞠躬弯腰地喊道,“龙少。”
龙凛之应都没有应一声。
但导演热情不减,他拉着白清芷往前走了一步,在她的耳边暗示道,“你快喊龙少。”
白清芷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龙少。”
龙凛之高冷地颔首。
导演在圈子里混了多年,也是个人精。
他赶紧往旁边让了一下,真诚地邀请道,“龙少,你来这边坐吧!”
龙凛之并没有推脱,就在白清芷的身边坐下来。
他人一坐下。
白清芷马上就能感知到他身上,那种冰彻入骨的寒意。
冻得她左边半个身子都快要僵硬住了。
导演似乎毫不看出白清芷脸上凝住的神情,热络地催促道,“清芷,你快点向龙少敬酒。”
说话时,导演的目光带着逼人的气势,也带着威胁的意思。
白清芷恨不得离龙凛之远远的。
龙凛之坐在身边,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白清芷,同时也带着鄙夷。
那种目光像极看着在自己面前,摇尾乞讨的小狗。
导演在耳边不停地催促道,“快点啊!”
白清芷很清楚,自己一旦敬酒,就是承认在龙凛之的面前低下一大截。
在她为难之际,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潘悄悄,她端着香槟巧笑嫣然地走到龙凛之的面前。
她身子微微往下倾,露出胸前的美景,娇滴滴地说,“龙少,我敬你吧!”
潘俏俏人如其名,长得确实俏丽迷人。
龙凛之侧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尖酸地讽刺道,“你的玻尿酸打得太多,我看着就倒胃口。”
潘俏俏被龙凛之当着众人直白地说出,她整形的事实。
她不由地摸着自己的鼻子,眼眶里浮出蒙蒙的水光。
一滴晶莹的泪珠缓缓地滑下来,让人看着心疼不已。
真是一滴泪,一颗星辰。
可是龙凛之对于潘俏俏梨花带雨的可怜样,没有一点同情心。
他毫不留情地命令道,“你离我远一点,不要脏了我。”
潘俏俏是静女郎出身,拍了一部电影一炮而红,成为全国人心目中的清纯女神。
只是现在年纪有些大了,但也是众人眼中的美人儿。
她哪里受过这种气,于是她委屈地哭出来,掩着脸跑了。
导演看出了情形,又推着白清芷。
他在耳边暗示道,“龙少才是这部电视剧的幕后投资人,要是你得罪她,不仅把你的戏全都剪掉,日后你就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了白清芷。
白清芷清楚其间的利害。
在成人的世界里,仅仅是清高是没有用的。
更何况,她想成为大明星,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有资本和父亲谈判,逃脱他的控制。
白清芷不得不硬着头皮向龙凛之道,“龙少,我敬你。”
龙凛之却没有接过酒,而是挑剔地说道,“你就连笑都不会,还当什么戏子?”
她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又重复道,“龙少,我敬你。”
龙凛之仍是不肯接过酒,寒声讽刺道,“你就是这样演戏?我就算随便去横店拉个临时演员,她们都演得比你好看。”
白清芷恨不得将杯子里的水,往龙凛之的脸上泼过去。
但她硬生生忍下那股怒火,努力地把龙凛之的脸想象成战九枭的脸。
她喜欢的人。
这招相当有用。
白清芷看着龙凛之的眼都闪着光,笑得春光明媚,柔光温媚。
她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媚,如清风拂面,“龙少,我敬您。”
龙凛之才傲娇地伸手接过酒,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香槟。
他那张冰俊的面孔,露出不可一世的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傲气,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