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妍自然听得出盛凌南话里的深意。
盛凌南在暗示她，今晚她必须回盛宅。
她挂断电话后，肚子突然间抽疼了下，体内有股热流。
白景妍火急火燎地走进了洗手间，居然真的是大姨妈来访了。
可能最近压力太大的缘故，半个月前，她就来过一次例假，现在又来了。
这完全超出了白景妍的预料。
她换上会所准备的女性用品，准备回套间说上几句客套话，就离开。
可是肚子里好似装进了一颗大石头，不停地来回撞击，难受得她双腿发软，胃也在翻江倒海。
有种想要吐的冲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景妍终于走回饭桌。
她双手紧紧地握住桌角边沿，强撑着说道，“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了。”
霍牧之本来就对白景妍有意见，又喝了不少酒。
他拉着脸冷嘲道，“白小姐真是大忙人，这饭局刚开始不久，你就要忙着应酬下一局了。”
白景妍听出霍牧之话里的讽刺意味。
她仍维持着客气回道，“实在不好意思，这顿饭由我请大家吧！”
“看来你跟了盛凌南倒是捞着不少，语气也变大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
“本来南哥和九哥是最铁的哥们，为了你，两人都闹翻了。你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前天跟着九哥，昨天跟着南哥，今天又来陪着九哥吃饭，我从没见过向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霍牧之，你喝多了。”
白景妍疼得后背不停地冒着冷汗，牙齿都在打结。
她已经很久很多年没有痛经了。
这次来得急，又凶猛。
她紧咬着下嘴唇，克制住颤意，问道，“那你想怎样？”
霍牧之激动地从饭桌上站起身来。
他赤红着眼说，“上次你当着众人的面跪下来求着九哥要你，现在你也跪下来向九哥道歉。”
白景妍
白景妍狐疑地问出声，“我跪下道歉？”
霍牧之脸色通红，额头的青筋都冒起来，说着狠话，“对，你必须跪下来认错。”
舒寒嚯然地站起身来，将白景妍护在身后。
她直盯着霍牧之，冷声训斥道，“牧之，你不要太过分。”
霍牧之明显是喝多了。
他重重地将杯子扔在地面，手指着白景妍怒吼道，“舒寒，我劝你也离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远一点。她不仅让九哥和南哥反目成仇，还破坏了南哥和珈宜的婚约，最后逼得珈宜远走他乡。”
白景妍看着霍牧之愤怒中带着压抑的忧伤。
瞬间，她就明白了。
霍牧之喜欢李珈宜，才对自己有诸多的不满。
白景妍仰头直直地看着霍牧之，一字一句道，“我也只是一枚棋子。”
说完，她紧握住手提袋，转身要往外走去。
霍牧之迈着摇摇晃晃地步伐，上前将白景妍拦了下来。
他骄横地命令道，“你必须跪下来认错，否则别想走出去。”
白景妍看向主位上的战九枭。
他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好似高不可攀的帝皇看着下面的跳梁小丑。
白景妍心冷至冰点，揪着疼起来。。
原来战九枭把她视作陌生人，自己心是会疼，会难过的。
霍牧之擒住白景妍的胳膊，恶狠狠地怒吼道，“你下跪。”
白景妍疼得身体都在颤抖，霍牧之还不停地晃动着她。
她晃得头晕目眩，难受地出声喊道，“你...松手。”
霍牧之非但没有松手，手上的力度再用上几分。
白景妍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地往前跌倒，一个腿跪在了地面上。
霍牧之粗鲁地握住白景妍的脖颈，凶巴巴地命令，“你道歉！”
白景妍使劲地甩开霍牧之的手，想要重新站起来。
可霍牧之按住她的肩膀，粗声呵斥道，“白景妍，你就是个心机歹毒的女人。今天，我就要撕掉你伪善的面具......”
“哈哈！”
白景妍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显得尤其的突兀和刺耳。
白景妍抬眸直直地盯着霍牧之，嘴角挂着一抹讥笑道，“霍牧之，你凭什么来指责我？你算李珈宜的谁呢？”
霍牧之见白景妍揭穿自己的心思。
他怒急攻心，扬手就要甩白景妍一巴掌。
“住手！”
战九枭冷冽地出声止住道。
他语调并不重，但散发着不容抗拒的霸气。
霍牧之忿忿不平地说道，“九哥，她这种歹毒的女人就是欠收拾。当初盛凌南离开了，她马上就要攀结上你。前段时间，她妈生病了就来求你。等人好了，就投向南哥......”
战九枭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平静地开口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没资格插手。”
“可是.....”
“你马上松手，让她离开。”
霍牧之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白景妍疼得双腿不停地颤抖，费了吃奶的劲头颤巍巍地站起身。
她再环视着所有人一圈后，无所畏惧地瞅着战九枭，出声道，“战九枭，今天你就当作所有人的面说清楚，当初是我主动招惹你，还是你招惹我？”
所有人都说她勾引战九枭。
可从高中时代起，战九枭就不断欺压她，不管不顾地抱她，吻她，要她.....
她背负着这个骂名七八年，决定再也不背锅了。
战九枭冷睨着白景妍，淡漠地反问道，“外人的眼光和言语重要吗？”
“战九枭，你可以不在乎，可我很在乎。明明你就像是一条蟒蛇缠着我不放，无论我怎么甩都甩不了你。可凭什么要我遭到指责，就因为我不如你战大少爷的背景大吗？”
“白景妍，你注意说话的方式。”
战九枭黑瞳闪现着锐利冰寒的芒光。
白景妍实在憋屈太久了。
她委屈地追问，“因为我的家境贫寒，就认为我主动勾引你？战九枭，你要是个男人，就当作所有人说明白。我们到底是谁招惹了谁？”
“.......”
战九枭沉默不语。
白景妍见战九枭不说话，更加生气了。
她继续咄咄逼人说道，“战九枭，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你说当初你是怎样为难我，强迫我的？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