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再闹了

“boss,这是您要的资料。”说话那人二十岁出头,面容俊朗,衬衣西裤的打扮。身板挺直,恭恭敬敬站在沈莫言旁。

“放那吧。”男人声音低沉悦耳,转过转椅淡淡看了墨诚一眼,接过他递来的资料,姓名那一行慕昕两字出现在资料上,沈莫言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那一寸的小人照上。

照片上的女孩,乌黑的长发披落在肩上,一双明媚的杏仁眼微微扬起,形成好看的形状,嘴唇上扬正笑脸盈盈看着他。

脑海里闪过那狭小的厕所里,她双腿微屈,抱着膝盖瑟瑟发颤,编好的长发凌乱无章地贴在额前,眼睛微微睁大面露惊恐地看着他。而照片上这样明媚的她和他上次在酒吧厕所见的那副狼狈没落的样子形成极大反差。

他这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袅袅婷婷,竟然开始为其他男人落泪,想到这沈莫言左心房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挠了一下,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他了,而如今那个叫杜白的男竟人让她落泪了。

他继续翻着资料看着她从小学到高中的经历,小学时她参加少年宫举办的绘画比赛,手捧奖状笑得神采飞扬。接着是初中到高中,一路皆是手捧奖杯,明眸晧睐。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错过了她那么多时光。

想到在车上时,她因窘迫而羞红的小脸,低头垂目时,扑闪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道小阴影,透过后视镜偷偷瞥他,这些他都尽收眼底,小丫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些沈莫言不禁嘴角上扬。

墨诚看着自家的boss,自从拿到这份资料后就静默不语,专心地看着翻着那份十几页的文件,时而剑眉微處,时而嘴角勾起,像个痴汉。

他从来没见过自家boss表情变换如此之多,在他眼中的沈莫言向来是不苟言笑,对人永远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在英国留学时,金发碧眼的女孩或是中国女孩对他投怀送抱,他也是寒光一扫,冷眼相待,看都不看那些女孩。

墨诚惊奇那位姓慕的小姐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老板这么为之痴狂。

他暗暗观察自家老板的神色是否如常,顿了顿终于开口:“老大,我们查到那个叫杜白的人和这个慕小姐从小有婚约,不过近期他好像和一个叫江绎柔的走得很近,那个叫江绎柔的是慕小姐多年的好友。”

“杜白?江绎柔……”沈莫言嘴里轻喃,想到了今天在酒吧见到的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阿诚,看来回国后有得玩了,我倒是要会会这个杜白。”沈莫言看向墨诚朝他淡淡一笑,转眼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车流呈网状分布,高耸入云的大厦,星星点点的灯光笼罩着的整个大厦。A市的天空向来很少看到月亮,沈莫言望向更远处,一张明媚的脸就这么浮现在沈莫言眼前。

墨诚看到这个笑觉得不寒而栗,感觉周边的温度都因这个笑降到零下几度,明白这次老板不会轻意放过那两个人。

脚下刚踏入慕家大厅,慕昕就觉得不对劲,门口多了一双男士黑色皮鞋,大厅灯火通明却一个人都没有,刚要开口问佣人周妈家里是不是来客人,周妈面露难色顿了顿说喊了声:“大小姐,老爷夫人在楼上,还有……”

周妈话还没说完,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鬼混到现在,身上还弄得脏兮兮的,成何体统!”

一个穿着灰色衬衣搭着黑色休闲西裤,打扮考究,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正是慕昕的父亲。两道眉毛因愤怒有些往上扬,眼镜下的一双眼依旧深邃有神,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此刻因为女孩的晚归而生气。

“是啊,慕昕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这么晚回来呢,我和你父亲可是很担心你。”说话那人是慕昕的继母王琴,一张保养得当清秀的脸正面露忧色看着慕昕,但在慕昕眼里这位继母犹如蛇蝎妇人只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慕昕眼睛一酸,握紧拳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来,她不想让这个继母看她笑话。

咬着牙开口唤道:“父亲……”刚要向慕行之说出今天的遭遇,她一扫过去,发现杜白竟然在她家中。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杜白心里念叨:他怎么在这!他还有脸来!又闪过今天他在酒吧和江绎柔亲吻的一幕。

“杜白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愤怒战胜了理智,她不受控制地朝杜白大吼,身体气到微微发抖,慕昕感觉整个人要窒息了,像是被人用力拖到海里,一下一下,按着她的头往下灌。

“慕昕!你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礼貌,杜白是你的未婚夫,赶紧向他道歉!”

慕昕不肯低头向杜白道歉,她冷冷盯着杜白似笑非笑道:“呵,我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人不是你吗?”杜白早就料到她会有这反应,并不生气,反而假意关心开口想要安抚她。

“慕昕,你不要太激动,当心身子。”杜白说完还要上前扶慕昕,慕昕一把甩开他。

“父亲,你知道吗,杜白今天……”慕昕看都不看杜白一眼,径直走到慕行之面前,急迫地想向慕行之说出今天的一切遭遇,她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话还没说完,慕行之就打断了她的话,“慕昕!你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礼貌,杜白是你的未婚夫!”

“好了,杜白都和我说了,今天你两闹了别扭,杜白在家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专门来向你道歉,你就不要再闹了,周妈赶紧送小姐回房间。”

她看着眼前的父亲,知道他是不会相信自己了,杜白比她早一步回来,不知道向父亲编造了什么谎话,父亲一向相信他,只当她是小孩子在胡闹,再说下去父亲只觉得她更加无理取闹。

她绝望了,突然感到心寒,这个她曾经寄予依靠的家没有人相信她,她孤立无援,心中的委屈就像暴涨的潮水即将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