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江佩离一个踉跄，身后阿芜死命扶着她，才没让她倒下。
秋冶见到江佩离脸色极差，忙补道：“我已修书与师父，会有法子的！”
这话并不能安慰到江佩离，她看着平躺在床一动不动的秦珩，脑子里不断浮现他过往的模样。
有故作高冷侧身而去的，有抱着她装可怜耍无赖的，有拉着她的手卑微恳求的，也有撑着剑、温柔告诉她“不会有事”的……
睁眼闭眼，皆是他。
江佩离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这般痛苦。
她挣扎着来到他身边坐下，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着他脸颊，低低出声：“对不起……”
“对不起……”
而后她不顾阿芜和秋冶还在，伏在秦珩身边，痛哭失声。
可哭又有什么用呢？
那个人的双手，或许永远都无法抱她了啊。
……
痛哭过后，江佩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阿芜端来的药她一口喝下，烫得双眼通红也未说一字，只问：“你们是何时回来的？为何回来？发生了什么事？又是怎么取到的血玲珑？”
她必须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阿芜自然也清楚，遂把碗放到一边后，她便解释：“你回来后不久，我们就琢磨着要回来了。只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耽搁了时间，回来路上又遇到了许多麻烦，所以最近才到。”
因为战事，大运河一路戒严，回来路上他们只能走陆路，因为有令牌，所以在淮河以北倒也畅通无阻，可过了淮河之后，就时常有人出面阻拦。
阿芜同江佩离说起了他们遇到的几次袭击，并没有说对方回回都奔着取秦珩性命而来，只说他们从对方的武功路子看出这些人来路不简单。
“秦公子猜测这些人与血玲珑有关，我们几经辗转，也确实查到了来头，发现他们竟是与萧公子有往来。”
“我们直接回了吴兴，调动了先前的情报网，才得知原来这一场战事会突然发生，少不了萧公子的煽动。”
他一面与江淮府往来密切，一面又激化百姓与江淮府的矛盾，甚至还暗中派了人，去刨了陆芷的坟。
阿芜克制着情绪，没把后面的话说给江佩离听。
她跳过了陆芷的这一段，直接说到两方矛盾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时江南民众揭竿而起，不少江湖义士响应，纷纷加入了举兵讨伐江淮府的队伍中。
若仅仅是为了反抗蛮庭，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汉人对蛮庭的仇恨是刻进了骨子里的，何况萧年的父亲是死于蛮人之手。
然而，夏莫执的死因成谜，夏魁第一次和萧年产生矛盾，在于夏魁根本不信夏莫执会采用追击残兵这样冒失的打法，他开始怀疑萧年的真实用意。
“可问题在于，夫人对萧年的信任。”
阿芜如是说，“当时夏将军对萧年有了杀心，夫人便以上华都寻你为由头将萧年支离了江南，并交付了血玲珑。”
“但我们到的那天，看到萧年和夫人在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