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阿离坠马

雕虫小技。

江佩离冷笑一声,身子往前趴在马背上,躲开球杖又反手握住。

秦瓀一惊,想把球杖抢回来。

但江佩离哪里会肯?她两手脱开缰绳,手臂卡住杖身,再一用力,秦瓀便脱了手。

江佩离把球杖扔掉,秦瓀又使坏要抢她的缰绳,江佩离顺势抓住他的胳膊,把人从马上撂下。

“啊!”

秦瓀悬空,双手下意识抱紧江佩离大腿,挂在马上颠着,惨叫声不绝于耳。

“表哥!”

谢璇打进了一球后,才看到秦瓀的惨状,一时吓坏了。

她生怕秦瓀脱手,又或是江佩离被他拉下去,这样两个人都会受伤甚至出人命!

“放手!”

江佩离低喝,但秦瓀出于本能死不撒手。

她刚要抬脚踹他下去,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些幼时的画面,秦瑜和谢璇的喊声又把她拉回现实。

江佩离瞬间明白过来,若是秦瓀掉下去受了伤,即便是他不义在先,她也不占理。

这样一想,江佩离干脆撒手,两个人一起从奔驰的马上掉了下去……

雁归楼。

“嘶!疼啊!”

“疼你也给我忍着!大夫说了,这药必须涂,不然会留疤。”

江佩离疼得眼泪花花都冒出来了,赶紧要抽手,不料秦瑜早有先见之明。

“就蹭了点皮而已,你也太夸……疼啊!”

秦瑜似是赌气一般用了劲,疼得江佩离哇哇大叫,差点就爆粗口骂人了。

可一看秦瑜不知为什么眼睛有点红,她又倏然改口:“秦瓀那个天杀的!小爷下回骑马在他身上舞!”

当时秦瓀和江佩离一起坠马,秦瓀想拿江佩离当垫背的。

巧就巧在,江佩离也这么想。

于是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没捞到好,秦瓀直到最后还抱着江佩离的腿,江佩离胳膊受了皮外伤,以及额头蹭破了。

“好了。”

秦瑜给江佩离上完药,让丫鬟收了东西。

江佩离松了口气,可一看秦瑜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又烦躁起来:“你干嘛摆出一副很对不起我的样子啊?又不是你把我拽下去的。”

秦瑜咬着唇背过身去,默默地擦了擦眼角,没说话。

江佩离知道她哭了,不知所措。

她从小没接触过秦瑜这样的闺秀,也不知道怎么同这样的人相处,再说秦瑜看起来乐乐呵呵的,不像是喜欢哭的人。

“我就是觉得如果不是我非要缠着你去打马球,你也不会……”

江佩离听到秦瑜的抽泣声,一时烦躁。

“不是,难道我被人捅了一刀反而要去怪卖刀的人吗?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江佩离虎着脸,“不许哭了!我还没缓过劲来,你别让我骂你啊!”

秦瑜哭得更大声,江佩离脸都黑了。

他们秦家的人,是不是无论男女都特爱哭啊?她记得秦珩也在她面前哭过好几次。

“你这白痴!笨蛋!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是你自己松手摔下去的!呜呜呜呜……”

江佩离:“……”

秦珩听说江佩离坠马,二话不说就让徐来搀着去找她,到房门口他听到里面俩姑娘在说话,便一把拽住了要去敲门的秦瑞。

“嘘,别出声。”

秦瑞一脸茫然,小声说:“哥哥,偷听别人讲话不好吧?”

“打扰别人说话更不好。”

秦珩随意说了句,就叫揽月先把秦瑞带回房间,自己在外边等了会儿。

屋里传来了声音。

“你说你发什么神经啊?秦瓀拉着你要同归于尽,你还就真脱手了?你不知道先把马拉住吗?”

“得亏秦瓀在底下给你垫着,不然你哪里只破点皮?噢话说回来,他自个儿耍花招自作自受拉着你一起受罪,完了还倒打一耙……”

秦珩听着秦瑜数落江佩离,暗暗捏了把汗。

他这堂姐很普通人家的闺秀不太一样,性子有点泼,是个遇事绝不能吃亏的主儿,偏生阿离也是个不服输的。

秦珩站在外面,生怕两个人吵起来。

“公子,您怎么还正大光明听起墙角来了?”

徐来小声问了句,他觉得公子近来的行径越来越怪异了。

“徐来。”

秦珩有些担心地问:“要是堂姐和阿离吵起来,你说……我应该帮谁啊?”

秦瑜和秦珩从小就感情好,他不在秦家的这些年,也一直是秦瑜在帮衬着母亲。

可要是秦珩帮着秦瑜说话,以阿离的性子……

秦珩觉得,自己就玩完了。

“公子,我觉着吧,您还是待会再过来,省得受夹板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您帮谁都不大好……”

秦珩一想也是。

若是他帮着阿离说话,那秦瑜那边,他也不好做人。

于是秦珩准备溜之大吉。

这时屋里秦瑜突然喊了声:“秦子砚,你给我进来!”

秦珩:“……”

“公子,快走!”

秦珩刚要跑,门就被拉开。

秦瑜站在门口,盯得秦珩心里发毛,又不得不挺直腰杆强装路过道:“我看你们在说话,就想等会儿再来。”

“你影子都照门上半天了,还想唬谁呢?”

秦珩:“……”

他看了眼今儿的日头,心中暗叹:失策了。

秦瑜眼睛还有点红,脸上有哭过的痕迹,秦珩心里一紧,难不成阿离把堂姐给说哭了?

“堂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徐来听了,心里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秦瑜还没说话,屋里江佩离就幽幽开口:“你在外头听了这么久,谁欺负谁都没听出来?”

秦珩:“……”

完犊子。

“行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她。阿离,我明儿再派人来接你。”

江佩离无奈道:“真不用,我急着要……”

“就这么定了。”

江佩离:“……”

“好了,明儿见。”

秦瑜走后,秦珩悄悄松了一口气,进到屋里,就看江佩离一身紫色锦服靠坐在榻上,两只手缠得跟粽子似的,头上也裹了纱布,前额的红印子隐隐可见。

秦珩心疼地看着她,走到她旁边坐下,正要问询,就听江佩离率先开口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处理陆芷的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