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自相矛盾

“前世?”

江佩离愣了愣,“你怎么会知道前世?难道,你也剜心噬骨了?”

“别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早就回来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想让子砚再为你痛苦一回是不是!”

江佩离脑子有点乱,不由看向秦珩。

秦珩赶紧解释:“她在我之后故去,此事我起先并不知情。”

“这么说,她跟你一样,是上辈子过来的?”

秦珩点头。

“厉害啊你们俩。”

江佩离惊讶了半天,才合上嘴,感叹道:“一疯疯俩,很可以啊。”

秦珩:“……”

沈临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疯,难不成你死之前,把我的心也挖了?”

秦珩摇头。

他怎会舍得?

阿离上一世被一剑穿心,心脏本就残缺不全,他只希望她能早日安息,又怎么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糊涂了?”

江佩离一头雾水,追问:“为什么她说我记得前世?为什么我记得前世就不会真心实意待你,你不是说……”

“你不是说我们前世,是夫妻吗?”

秦珩一时哑口无言。

在这件事上,他既骗了阿离,又不算骗她。

毕竟她生前,不是他的妻。

“阿离,阿离你听我说。”

秦珩双手捧住江佩离的脸,急切道:“这件事复杂得很,但你是我的妻,这一点毋庸置疑。”

江佩离茫然看着惊慌失措的秦珩。

他嘴唇一张一合,急不可耐地向她解释着什么,可她却听不明白。

是他的妻,却不真心待他吗?

她的上辈子,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毋庸置疑?呵!”

沈临欢冷笑,“子砚,上辈子她的墓碑为何是‘秦江氏’而不是‘萧江氏’?究竟是什么原因,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闭嘴!”

秦珩厉声斥道,“她就是我的妻!生生世世,阿离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若不是萧年在她之后死去,哪里轮得到你来为她立碑!”

江佩离被秦珩护在怀里,他捂着她耳朵,可他们的争吵声还是震得她耳朵疼。

云琛哥?

难道她上辈子嫁的其实是云琛哥?怎么可能?她对云琛哥,绝无半点男女之情啊!

“秦子砚,你私定终身,强夺人妻!罔顾人伦!”

一听这话,江佩离顿时不淡定了。

她把秦珩的手拿下来,站在他面前,讥讽:“那你现在抢人,就是顾人伦了?”

“你、你……”

沈临欢一口气没提上来,指着江佩离怒道:“我这是在帮你擦亮双眼!不要被花言巧语给骗了!”

“那我谢谢你?”

沈临欢:“……”

她看江佩离的神情,顿时复杂起来。

沈临欢几乎可以笃定,眼前这个江佩离,一定是上一世重生回来的江佩离,可她不记得前世的种种,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临欢,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你怎么尽干些自相矛盾的事情?”

“你一边数落秦珩罔顾人伦,说我不检点,可你又死缠着他不放,明明知道他是我的人,你还非赖着他不可。”

“你一边说我记得前世的事情,一边又说要帮我擦亮双眼。照你这么说,我若记得前世,还需要你来帮我擦亮眼睛?”

“你——”

沈临欢被噎得无言以对。

上一世江佩离和秦珩生二心,相互猜忌,而江佩离也从未当着她的面,这般维护秦珩过。

她是刺进江佩离肉里的一根毒刺,在她面前,江佩离应当自卑,应当羞愧难当才对。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一切都跟她预先设想的不一样?

“噢,我明白了。”

江佩离恍然大悟般指着沈临欢,“我说呢,我根本认都不认识你,是何时结的仇。搞了半天,是上辈子的事儿啊!”

看这模样,还是情仇呢!

想来是沈临欢对秦珩爱而不得,又见秦珩对她一片痴心,嫉妒得面目全非,所以才处处针对于她。

江佩离想到这里,一边觉得高兴,一边又觉得自己无辜。

秦珩痴情于谁,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再说了,上辈子她死得那样早,还那样惨,余下那么多年,沈临欢自个儿没本事,赖她做甚?

一时,江佩离只觉得沈临欢也是个可怜人。

“算了,我看你也可怜,小爷惯来怜香惜玉,不同你计较。但是——”

“拿上辈子的事情来做文章,沈临欢,你不觉得自己这两辈子白活了?既然有幸重生,为什么不过好自己的这辈子,反倒执着于过去?”

江佩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是嘲笑般说了句:“活了两辈子还没活明白,你真可怜。”

回去路上,秦珩和江佩离一前一后各自走着。

“这会儿还热闹呢,人也没刚刚多,我回去换个衣服,咱们去逛逛,你看行不行?”

江佩离转身倒着走,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

秦珩一时恍惚,轻声提醒:“看路,别摔着了。”

“不是有你吗?你看着路,还能让我摔着呀?”

这话说得秦珩心中一软,好似今天所有的疲倦,在她这里都得到了安然。

“那你走慢些,路上黑。”

江佩离笑了笑,倒也停了脚步,等他走到跟前时,她便一把抱住他胳膊,亲昵地与他并排走着。

秦珩微微一僵,便见姑娘的手滑进他掌心,和他十指紧扣。

她难得这般主动,反倒让秦珩觉得不真实。

可她这样的靠近,偏生又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便真是要他万劫不复……

他也认了。

回到江佩离住处之后,她立刻回房里换衣裳,又催促秦珩去洗个脸。

然而秦珩洗完脸,又等了刻把钟,仍旧不见江佩离出来,不由疑惑,便去她房间外边。

“姐夫!”

毕兜和金大壮看到秦珩,就跟见着救星似的。

“姐夫,思爷这大半夜的非要描眉,可咱们一帮粗汉,哪儿会啊?姐夫你看……”

两人小心翼翼,“要不,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