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拎着一袋扇子要出门的时候，秦珩和江涣还没走。
秦珩看到后，想了想，叫住阿芜。
“你把它们交给我吧。”
秦珩说，“她想要什么样的图，我给她画。”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讨好方式了。
阿芜沉默半天，没同意。
她平淡出声：“秦公子若不能全心全意待一人，就别再招惹阿离了。”
说完，她看了眼江涣，背着袋子就出去了。
江涣一路跟着秦珩回到他住所，看着这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于心不忍。
他挠了挠脑袋，试探性问：“要不……你明儿打扮得好看一点，再去找阿离谈谈？”
“明儿再说吧。”
秦珩恹恹道。
江涣沉默片刻后，跑到秦珩面前将人拦住。
“我问你。”
他神情难得一见的认真，“她怕打雷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重要吗？”
“当然重要！”
江涣低吼出声，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每天几乎形影不离！可她害怕打雷这件事情，我却——”
他陡然收住话语，克制了几分情绪，低道：“我一直以为，阿离是不会有弱点的。”
雨停了，屋檐依旧在淌水。
秦珩听了江涣这话，不由愣了愣，看着眼前突然间爆发了的少年，蓦地意识到——
原来江涣和其他所有崇拜阿离的人，都一样。
他们心目中的阿离无坚不摧，没有弱点，甚至不该有害怕的东西。
秦珩心脏疼起来。
“她跟你一样，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姑娘。”
秦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江涣，你要正视阿离的存在。她本就不是神，是你们神化了她。”
“是个人都有弱点，都有软肋，都有害怕的东西。”
秦珩低眸苦笑起来，“为什么她就不能有呢？”
听了这话，江涣陷入了沉思。
“不过……”
秦珩想起一事，又补充说道：“她怕打雷这件事，我和你知道就行了。你提防着些，别让其他人知晓，尤其是……你们的对家。”
说完，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江涣的肩膀，“回去吧，别送了。”
秦珩轻吐出一口气，绕过江涣。
相处了几日，他对这孩子多少有了了解。
他同阿离一样，生性单纯直爽，重感情，心里总有那么一份常人无法理解的他所坚守的东西。
可这样一个干净的孩子，上一世，究竟是为何变成了……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恶人的？
“秦大哥！”
秦珩走了没几步，就听江涣突然出声叫住他。
他蓦地停住脚步，怔愣回头，眼里有几分惊讶。
“对不起，秦大哥。”
江涣沉默半晌，出乎意料地说了这么句话，“其实我一直不信任你，我怕你骗阿离，伤害阿离，所以才想方设法赖你这儿不走。”
他朝秦珩鞠躬，由衷说道：“这几天，我给你添麻烦了。”
秦珩看到这样的江涣，嘴角不禁上扬，心里染了几分暖意。
“无事。”
他笑起来，也坦白道：“我留你，也不过是希望能多见见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