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涣好劝歹劝,总算是把江佩离哄回了碧莲庄。
她其实还是有些生气的,为那日的提议。
但转念一想,那毕竟也不是萧年一个人想的主意,他充其量只是把所有人的决策转达出来而已。
到碧莲庄之后,江佩离换了身干净衣服,人就一直坐在屋顶上,看着后院晚荷开得正好。
萧年搬来梯子爬上去的时候,江佩离正看到一只青蛙从一片荷叶跃到另一片上。
她听到动静,侧过脸去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观察那只青蛙。
“还在气我吗?”
萧年看江佩离态度冷淡,不由停在原地。
江佩离听了他有些无措的语气,又想到他今日在栖云居时的情形,一时又有些心软。
她面无表情回了句:“没有。”
“分明就在气。”
萧年听得江佩离愿意同他说话,便往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她没多远的地方停下来,试探性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随你。”
萧年便坐下了。
江佩离托着腮望着荷塘,萧年在她旁边,时不时侧过脸来看她。
夕阳下,姑娘的脸被映得通红,不知怎么萧年就想到了,年幼时总喜欢在他身后当跟屁虫的小小身影。
转眼间那女孩就长大,如今,似乎也不像以前那般需要他了。
“阿离。”
“云琛哥。”
片刻后,两人突然同时开口,又都同时愣住。
萧年笑了笑,“你先说。”
江佩离倒也不客气,开口便问:“你今天去栖云居跟程运弗说了什么?”
萧年一猜便知道她要问这个,低眸笑了笑,轻声说:“你不愿秦珩去换伯母,便只好我去了。”
“你换我娘?”
江佩离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同意程运弗的招安为他所用,然后换我娘?”
萧年“嗯”了一声,“虽然招我和招秦珩对他们来说差别很大,但萧家在姑苏,毕竟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江佩离听了这话,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
她猛地站起来,看向萧年,“都是向蛮庭示弱,你去和秦珩去有什么差别?”
“为什么没有差别?”
萧年也有些气恼,“对你来说,我和秦珩是一样的么?”
“我……”
江佩离一时语塞,跟着又听萧年逼问她道:“在你心里,原来我没有比他重要?”
“这跟谁更重要又有什么关系?”
江佩离莫名其妙地看着萧年,“云琛哥,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不冷静?明明是两码事,为什么非要扯到一起去?”
“不是我变得不冷静。”
萧年声音沉下来,“是你,变得不那么在乎我了。”
江佩离觉得头疼起来。
“不是,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在我说正事的时候往感情的方面扯?一码事归一码事好吗?这跟我在不在乎你又有什么关系啊?”
“那你在乎吗?”
萧年追问,“你今天看到我在栖云居受辱,你在乎吗?”
“你不在乎。”
萧年苦笑起来,“你如果在乎,就不会跟着秦珩走。你如果在乎,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跟我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