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佩离早早醒来,拉开门。
院里正在扫地的人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听得有人奇怪问了句:“思爷你做什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啊?”
“屋里不透风,给热的。”
江佩离板着脸搪塞了句,努力维持着平静,“舒爷那边怎么说?”
“舒爷寅时派人过来说,程运弗昨儿从媚香楼出来后,夜里留宿栖云居了。”
“官府呢?”
“程运弗毕竟不是姑苏的官,好像来姑苏以后也比较少住官府。”
那人想了想,补道:“基本不是在媚香楼,就是在栖云居。”
“知道了。”
江佩离保持镇定,走了两步又停下,折回来道:“许有,你们舒爷有没有认识的道士和尚之类的?”
许有奇怪问:“有是有,不过思爷问这个干嘛?”
“我撞邪了。”
江佩离说,“得找个人来做做法。”
许有把这事说给崔舒元之后,崔舒元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撞什么邪?请什么道士?你去媚香楼把烟问给思爷送过去,他保准好!”
烟问就是昨儿媚香楼里要给江佩离喂酒的姑娘。
于是,等江佩离在外边忙完一圈了回去,觉察到屋里有人,她警惕地拿出匕首。
然而进屋后,她如遭雷击。
烟问穿了一身极为轻透的薄纱,里面的红色肚兜显而易见。
见江佩离回来,她有些局促地起身,害羞喊了声:“公子,您回来了啊。”
江佩离:“……”
她脸一黑,二话不说就拉门出去,扯着嗓子喊了声:“许有!你给我滚过来!”
与此同时,媚香楼内。
程运弗舒服地躺在软榻上吃着姑娘喂的葡萄。
“你昨儿见着的那人,真的长了颗红痣在这儿?”
程运弗点了点自己眉心,“可别是姑娘为了好看,自个儿画上去的吧?”
中年男人跪坐在地上,急切道:“千真万确啊大人!这么晦气的东西,小的不可能看错,确确实实是长了一颗红痣在眉毛正中。那姑娘当时刚换完衣服,没化妆呢!”
“眉心长红痣的人可不多。”
程运弗淡道:“你若看错了,抓错了人,那可是你的罪孽。”
“嘿哟大人,您放一百个心,小的绝没有看错!”
中年男人说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来,“虽说这媚香楼里美人如云,但昨儿那妞,真真是小的这几十年来见过的最有料的,不知大人……”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道:“若是大人之后玩腻了,可否……也让小的……”
程运弗笑起来,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打发了人把这个中年男人给带下去。
“老爷,看来那个江自思就是江衍的女儿没错了。”
程运弗哼笑了两声,闭目养神,“单凭一颗红痣,判定不了什么。”
“老爷的意思是?”
程运弗笑起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美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想犯罪。”
“属下明白。”
那人心领神会,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江自思是男是女,还得老爷亲自验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