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当了太子之后,九阿哥渐渐地越发忙碌起来,工作重心也从自家的商业帝国往朝政上转移。有时碰上拿不定主意的事,他也会向婉宁请教一二。但婉宁毕竟不懂朝政,有些事能说出个一二三,有些事却是比九阿哥还要一头雾水。
参谋时灵时不灵,九阿哥百思不得其解,自家媳妇怎么一会儿精明一会儿笨的。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婉宁的分析多是后世大儒的讲解,加上现有的时政,自然能猜个七七八八。
可大儒也不是啥事儿都会分析的啊,几百年后的事,便是考古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都讲到不是?
媳妇不能时时指望上,无奈的九阿哥只得去寻秦先生。
秦先生中了进士后便谋了官,他是康熙看中的人,短短几年,已经升为从四品的翰林学士,时不时能在康熙面前行走,很有几分体面。不过他应康熙要求,仍旧给九阿哥当着幕僚。与秦先生恳谈一番之后,九阿哥以给弘晸补课为由,再次邀请他住进了府里给他备着的小院。
弘晸的学业在班上虽不至于垫底,也一直处于中下游。
加之他性子懒散,不好读书,请个先生管管也说得过去。虽然朝庭四品官给个小孩当先生大材小用了点儿,但大伙儿想着秦道然殿试之前给九阿哥当了好些年的老师和管家,便也都释然了。
人家感情好呗,这有啥办法。
更何况明眼人都知道,十阿哥一旦登基,九阿哥肯定会更加显赫。别说从四品的官,就是一二品大员想靠上去的都不少,只不过是没那机会罢了。
北京城的春来得一向比较晚,可时至四月,百花也就开得甚为娇艳了。
于是,各种以赏花为名的宴会便多了起来。
老十一边代理朝政,一边聆听康熙教诲,就没一日是时间够用的。别说去拉拢群臣了,便是有臣子亲自递了帖子上门投诚,也通通被他拒之门外。
从龙之功可是个好东西,如今十阿哥瞧着甚得圣心,自己却不得其门而入,这些人别提有多难受了。见不到老十,他们决定走夫人路线,虽然赫舍里氏不太受宠,但谁让毓庆宫就这么一个女主人呢?
于是,各种花里胡哨的帖子被送进毓庆宫,可惜这些人没等到赫舍里氏的光临,反倒是等来了她怀孕三月的消息。至于宴会,不去了不去了,人要专心养胎。
这下可叫想靠近老十的人逮着机会了,太子妃怀孕了,那还怎么侍候太子?自然是要另寻美人了?太子宫里就得太子妃一个女人,什么侧妃、庶妃、良娣等位置可还空着呢,若自家女儿或孙女儿能有幸占得一席之地,将来等十阿哥登基,那至少也能混个妃位啊。
四阿哥也很是高兴,若能塞几个女人到毓庆宫,对自己绝对有益无害。
早朝时分,礼部左侍郎荆山手持折子上奏:“皇上,太子子嗣稀薄,为了后继有人,还请广纳姬妾,为大清皇室开枝散叶。”
老十有两个儿子,但弘晙因为诺敏出走那一出,身份一直被人所怀疑。真正能称得上老十儿子的只有弘暄一个,对比其他阿哥动辄牵出一串的儿子,着实是少得可怜。
康熙早等着这天看好戏了,当即看了老十一眼道:“此乃太子家事,太子觉得呢?”
老十暗暗咬牙,面无表情地道:“启禀皇阿玛,儿子觉得这提议糟透了。儿子刚刚成为太子,许多事情尚未理顺,许多事务尚需学习,荆侍郎却在此时要儿子广纳姬妾,难道在他的眼里,儿子就是这么个为了美色,置朝政于不顾的糊涂蛋吗?”
说罢,狠狠地瞪了荆山一眼。
荆山郁闷了,还头一次劝人纳妾被瞪呢。
难不成太子不行?也不对,真不行的话,太子妃岂能有孕?
九阿哥忙打圆场:“太子为国为民,真乃朝庭之福,百姓之福啊。”
三阿哥则道:“九弟此言差矣,难道为皇家开枝散叶,让大清江山后继有人不是大事吗?太子只得两个儿子,委实也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