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曦来得早,卯时还未过(7点没到),花瓣上的露珠便已消失无踪,明媚的阳光照亮万物,却驱不散太子心中的阴霾。
他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明明离那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却成了天堑鸿沟,任他如何努力都跨不过去。皇阿玛早看他不顺眼了,他不是没想过这天迟早会来,可是真来了,他仍是接受不了。
特别是他已经被废过一次,当年被囚在上驷院的日子他死都不想再去回忆。太子的心中涌起一阵恐怖慌,难道他又要过回那种日子吗?
不,绝不!
太子狠狠握拳,眼中戾气横生。
“哈哈,你给爷站住。”
“不要,你手上那朵花好丑,我才不要簪。”
“反了你了,爷好心好意送你花,你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就挑,那么多漂亮的鲜花等着本福晋亲睐,怎么就挑不得了?”
“主要是心意,这花可是爷亲自给你挑的。花丑情意深你懂不懂?”
婉宁不想懂,跑得更快了。
可她到底穿着花盆底,又不如九阿哥腿长,不多时便被九阿哥追上,鬓边被强行簪了朵紫色的鸡冠花,巨丑。
九阿哥拍拍手,满意地道:“鲜花插在牛粪上,唔,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气得婉宁恨不得脱了鞋子去砸他。
太子全程目睹了这场恩爱,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御花园。瞧着夫妻俩这方向,八成是去坤翊宫给宜妃请安的,呵,花心的九阿哥不知从何时起,身边就只剩了董鄂婉宁一个女人,便连给宜妃请安也陪着,生怕她被自己母妃欺负了去。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掩映的花枝遮掩了他的身形,却掩不去他眼中的愁恨和不甘。皇位他得不到,一个小九,难不成也得不到吗?他早说过的,小九必须是他的。一想到他在黄河的势力和江南的财力都毁在九阿哥的手上,太子便忍不住更恨。
如今已是大位无望,他又何须隐忍。
盯着九阿哥完美的侧脸和依然颀长的身材,太子愤怒的眼中闪过一抹淫秽的光。不错,虽然不再年轻,但小九哥保养得还挺好。且他身居高位多年,周身的气势也不是那些只剩年轻鲜嬾的玩物可比的。若能把这样的小九压在身下,肆意玩弄一番,那也算是不能登位的补偿了。
九阿哥哪知自己已被一条丧家之犬盯上?陪着婉宁给宜妃请完安后,便去了老十府上。
老十还在禁足,但这并妨碍他知道外头的消息。他自认于大位已然无缘,也懒得费那许多心思去猜康熙的意图,哥俩喝了几杯吐槽一番便各自散去了。
今儿虽然不上朝,九阿哥却还得去户部点个卵,风口浪尖的时候,还是不要玩忽职守比较好:“还是十弟舒服啊,这么热的天,躺在放了冰的屋子里多爽快,不像爷,还得在大太阳底下奔波。”
老十把他送到大门口,道:“九哥你要是跟弟弟一样,也领回个七岁大的私生子,阿玛保准也会让你在家歇着。”
九阿哥干笑:“呵,真那样的话,九哥我哪还有家,府里铁定叫你九嫂给拆了。”
“别乱说,九嫂可贤慧着呢。”
“那是因为爷没踩着她的底线,不然她闹出的动静比你媳妇小不了多少。”
四目相对,哥俩苦笑一声,确认过眼神,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叫媳妇压得死死的。
毓庆宫
雕花大床上,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浑身布满青紫掐痕,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但太子的戾气却仍未得到化解,脑海中一会儿是康熙让他自请被废时的脸,一会儿是御花园中笑得没心没肺的九阿哥,还有董鄂婉宁那满脸幸福的笑容。
这些无一不如针般扎着他的心。
他猛地起身:“来人啊,把董鄂氏给本太子带进来。”
守在外头的小太监一听他的声音就打颤,听说只是带董鄂氏后狠狠松了口气,看来今儿的自己是躲过一劫了。他没心思去同情董鄂氏,不多时便将人带了过来。
身处后院的董鄂婉清并不知道前院的事儿,可一走进房间。满屋子淫靡的味道还未消散,再看床上如死鱼般躺着的身影,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太子不喜欢女子,虽也能行那事,可到底不热衷,最初的时候,还会应付几下。可发现娶了她并不能让哲羽乖乖掏钱后,这点子应付也就没了。可这并不代表太子会放过他,宫中的太监尚且能结对食,太子想要折磨她,工具简直不要太多。
好在太子刚刚发泄了一通,暂时并不打算折磨她,只是捏着董鄂婉清瘦削的下巴阴侧侧地道:“听着,本太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儿定要将你那姐姐叫到宫里来做客,不然,别怪本太子手下不留情面。”
他眼中的戾气几乎喷薄而出,灼烧着董鄂婉清脆弱的神经,想到太子的那些手段,差点就一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