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周良周敬勃然变色,就要往里冲。丽珠张开双臂死死挡住门,咬牙质问:“你们想干嘛?那是我家主子的闺房。”
两人顿时犯了难。
不管怎么说,里头可是十福晋,瞅十爷那宝贝的样儿,他们今儿若真闯了进去,后头少不得要被算账,可若是不闯,九爷出事儿了怎么办?
好在,诺敏疑惑的声音及时解救了他们:“九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手腕被生生掰折,豆大的汗珠正从额间流下。九阿哥气愤地扫向床铺:“那个狗男人呢?”
诺敏满脸困惑:“什么男人?算了我先给你正骨吧。“
又是咔咔两声,九阿哥疼得直吸气,但那一下疼过之后,手还真好了。守在门边的丽珠福临心至,大声喊道:“格格,九爷十爷都以为您改嫁了,小少爷是您和别人生的。”
诺敏一愣,幽幽地看向九阿哥:“所以九哥这是抓奷来了?”
“哼,十弟对你念念不忘,你可好,转身就……等等,什么叫以为你改嫁,你没改嫁?那孩子哪儿来的?”九阿哥扫向丽珠边上的晙儿,因着好动,他瞧着比弘晸都小不了多少。
“九哥说呢?”
九阿哥脑子一蒙:“所以这孩子是十弟的?”
“不,是我一个人的。”
九阿哥再顾不得别的了,双眼热切地看向晙儿,努力摆出慈祥伯父的模样来:“孩子,你多大了?”
奈何他拿刀闯来的印象太过深刻,岂是装一脸慈祥就能抹掉的。晙儿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呸,坏人。”
侍卫是在一家特不起眼的小巷酒馆里寻到老十的,寻到人的时候,他已醉成了一滩烂泥。
老十抛给店主的银子付完酒钱还绰绰有余,店主便也没强行赶他,还在他身上盖了床毯子以防他冻着。
关口的天气就是这样,昼夜温差极大,哪怕白天再热,晚上也依然冷飕飕的。
寻到人了,侍卫朝天空发了个红色的火花信号,散开寻人的侍卫火速集结。九阿哥心头一喜,趁着这个由头赶紧跟诺敏告别,然后带着烂醉的老十回了避暑山庄。
为了尽快找到老十,九阿哥几乎将他手下的人都派了出去,这么大的阵仗别说康熙了,便是连其他几个阿哥都没能瞒过。
他前脚刚带着老十回来,后脚八阿哥就登门了。
闹了那么大的乌龙,便是诺敏没开口赶人,九阿哥也不好多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他倒是想把晙儿带回来,奈何他的出场方式给小家伙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跟看土匪都没啥区别。
糟心的九阿哥不想再应付八阿哥:“八哥,弟弟我奔波了一个晚上,要不咱明儿再聚吧。”
八阿哥品着茶,慢悠悠地道:“九弟如今与我是越发生份了。”
“没有的事儿,主要是今儿实在太晚了。”
“会吗?以前咱们兄弟在外头喝酒的时候,哪次不比这个晚?”大有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架势。
九阿哥抚额,八哥显然不会在自己身上费心思,他要打听的是十弟。但十弟无诏出京也好,媳妇“死而复生”也罢,都是万万不能在八哥面前说道的。
谁知道这会不会成为八哥日后攻讦十弟的切入点呢?
他正琢磨着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呢,梁九功来了,康熙有请。
九阿哥内心窃喜,满脸欠然地送走了八阿哥,理了理衣襟随梁九功去见康熙。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晌方道:“胤誐寻到他媳妇了?”
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流下,拿不准老十跟皇阿玛说了多少的九阿哥心中叫苦不迭。应付八哥算什么啊,再怎么着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啊。
可皇阿玛就难说了。
他不信任的模样刺痛了康熙的眼,沉着声音道:“怎么着,怕朕拿你的十弟开刀吗?”
“儿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博尔济吉特氏的消息你不都瞒着朕传京去了么?”
九阿哥:......
“起来回话吧,胤誐是躺着回来的,你十弟妹这是不肯跟他回来?”
“儿臣也不甚清楚,寻着十弟的时候,他已经醉成一滩烂泥了。”至于自己误会诺敏改嫁的事儿,九阿哥假装自己已经失忆了。
康熙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以前寻不到人就算了,如今寻到人竟也弄不回来,不就一个女人嘛,值当他将自己灌得烂醉?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你去告诉他,让他少丢人现眼,实在不行,朕帮他把人绑回去便是。”
反正之是自己答应过他的。
九阿哥猛地抬头,满目震惊,自家皇阿玛何时这般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