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沙被赶了出来,但心情却很好,顶着半边脸的轻微烫伤回了自己的房间。
论武功,两个阿合奇加起来也比不过地里达尔,但论势力,阿合奇却比他强了太多。送阿合奇入京为质,别说父汗不会同意,长老这关便过不了,阿合奇可是他的亲外孙。
所以地里达尔赌不起。
若是朝庭拒绝了帕沙,那他绝对是被牺牲的那个。
帕沙走后,地里达尔在桌前坐了许久许久,他甚至没时间去想帕沙敢这样跟他对话的异样。侍婢掌了灯:“二王子,晚膳想吃什么?”
“不吃,滚。”
侍婢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一灯如豆,时光似乎变得无比漫长。终于,地里达尔长出了一口气,拖着已经包扎好的手去了阿合奇的屋子。
舒雅没吃晚饭,九阿哥也没什么心情。父女俩相对着坐了半晌,殊雅的眼睛便红了:“阿玛,殊殊是不是给您惹祸了?”
“没有的事,三个人欺负一个小孩,你若假装没看见,阿玛才真要失望。而且你的箭术如此精进,阿玛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阿玛,如果和阗长老一定要追究怎么办?”
“放心,有阿玛呢,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被伤一分一毫的,大不了给他们道个歉再赔点银子。”
“阿玛你别诓我了,别的部落会稀罕银子,和阗可不缺这个。”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世上谁会嫌钱多呢?和阗再有钱,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有钱。再说了,非要为难你一个小女娃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出口气而已,哪有即将到手的利益来得重要。”
舒雅笑了起来:“阿玛还老说额娘动不动就用钱砸人,您砸起来也不见得比她差啊。”
父子情深的大戏瞬间落幕,九阿哥敲了她脑袋一记:“坏丫头,也不想想阿玛这是为了谁。”
“当然是为了女儿啊,阿玛最好了。”
“嗯,这话听着还像那么回事。” 九阿哥心满意足,交待道:“殊殊,以后碰上三伯你躲远点儿,被他惦记上准没好事儿。”
殊雅唏嘘不已:“想不到三伯是这样的人,我不就反驳了他一回嘛,他居然在和阗王子面前这般害我。要不是阿玛对我好,女儿这条胳膊肯定就保不住了。”
“没那么严重,你皇玛法护短着呢,别说那三个兔崽子的胳膊养养就能好,便是他们三都残废了,你皇玛法顶多砍条宫女的胳膊给他们。倒是你三伯,这回是真惹着你皇玛法了,连自己人都不知道护着,皇阿玛能把皇位传给他才怪呢。不过也没差,反正他本来就不可能上位。”
殊雅瞪大了眼睛:“三伯蠢成那样居然还敢肖想皇位?”
“咳咳......殊殊啊,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用说出来的。”
父女两正说得热闹,金明走了进来:“四格格,有个嬷嬷送了张纸条过来,说是三王子给您的。”
康熙每年到热河行围,来凑热闹的蒙古王公都不在少数,能被称为三王子的少说也有五六个。但会给自己送字条的三王子,殊雅立刻想到了帕沙。
展开字条一看,落款果然是他。
笔锋还很稚嫩,但小家伙的字还挺好看的:姐姐放心,已经搞定了。
她有些疑惑,问道:“来人还说什么了没?”
金明摇头,不太好意思地道:“小的只给了她一点碎银子买酒吃。”
殊雅:……
九阿哥问道:“怎么了殊殊?可是有什么问题?”
殊雅将字条递给他:“阿玛,帕沙说已经解决了,您怎么看?”
“就你救回来的那个瘦弱小王子?”
“嗯。”
“小弱鸡一个能有什么法子,你别听他吹牛,现在的小兔崽子精得很,小小年纪就知道哄小姑娘开心了,殊殊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殊雅无语:“阿玛你瞎说什么呢,他瞧着比弘晸都大不了多少,能知道啥?更何况他拿这种事哄我,明儿那两个王子闹起来,不立马漏馅了吗?”
九阿哥:“……哼,他要有法子,在林子里还用得着你去搭救?”
“反正我觉得他不会骗我。”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骗她?殊雅跺了跺脚:“阿玛,帕沙已经很可怜了,便是帮不上也没什么不对,你却这般质疑他,实在是太过份了。”
九阿哥整个人都不好了,宝贝闺女居然为了个野男人说他过份?
哼,那兔崽子果断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