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谁这么有胆,居然敢在皇宫闹出事儿来,也不怕败了康熙的兴致将他砍了。
婉宁瞧着白露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儿道:“你慢点儿说。”
白露喘了口气:“顺天府尹的夫人被六小姐罚了跪,现下已经晕过去了,太子被皇上好一顿训,都统大人也因教女无方被罚了俸,夫人让您快过去呢。”
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吧?李四儿可真够行的,这才跪多久,一柱香有没有?说是真晕鬼信哪。
在皇宫里都敢装晕,她的胆也是够肥的,怪不得当初董鄂婉清斗不过她。婉宁点着白露的额头松了口气:“下回说话说清楚点,都统家的小庶女可参加不了宫宴,更不可能让顺天府尹的夫人罚跪。人家现在已经是太子良娣了,太子给了她权力,自然要为她担着。”
“可是都统大人也被罚了啊。”
“傻丫头,不就是罚俸吗?董鄂家还缺钱不成?”康熙这么罚明显就是意思意思,一句教女无方还将董鄂家从太子党中摘了出来。倒是太子,大过年的被训,其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董鄂婉清这个年怕是不好过啰。
婉宁随着白露悄么么地回到厅里,少不得又安抚了马佳氏几句,听得马佳氏双眼亮晶晶的:“该,封个良娣尾巴都翘天上去了,在家做威做福不够,在皇宫也敢胡乱招惹人,还真当太子对她是真爱呢。”
“额娘你小点声儿。”
“怕什么,反正我不喜欢她的事早就满京皆知了。”
婉宁:......额娘你怎么了?你以前也没有这样放飞自我的啊?
正如婉宁所料,董鄂婉清这个年不太好过,宫宴一散场,她便被冷着脸的太子拎回了毓庆宫。
大过年的,被康熙当着一帮宗室大臣的面骂得狗血淋头,这已经不单止是丢脸那么简单了。皇阿玛这明显是在敲打他,不让他结交大臣。可这三年多来,他的势力一点点被瓦解,如今就连老八都压他一头,这么个光杆太子当着又有何意义?
白白担个名头还要被各方针对。
本以为娶了董鄂婉清,可以借着她将董鄂齐世一房拉过来。哪知董鄂婉清不光是个废物,还是个惹事精。
太子越想越窝火,反手便一巴掌将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的董鄂婉清煽倒在地:“董鄂婉清,谁准你在宫宴上惹事的?”
董鄂婉清整个人都懵了,相识以来,太子对她从来都是关怀备至,连冷脸都少有。她也知道今儿自己做错了事,可万万没想到,太子会动手打她。
哼,都怪李四儿那个贱人,一把年纪了还装晕,真亏她干得出来。
太子蹲到她跟前,掐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听着,本太子能让你飞上枝头,就能叫你跌落尘埃。你阿玛的态度你是知道的,若你再叫本太子休了,你觉得你还能嫁什么人?偏远地方的小官吏,你甘心吗?”
董鄂婉清连连摇头:“太子不要,婉清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做本太子的人得你有用啊。”
董鄂婉清打了个冷颤,阿玛的态度她是知道的,他是绝不愿意蹚入夺嫡这趟浑水。至于哲羽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妹妹看过,再有马佳氏那个恶妇,自己哪能讨得半分好处?
太子瞧着她眼中的惊惧,对她的反应却很是满意,倾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瞧这吓的,小脸都白了。乖,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听话,本太子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春假刚过,婉宁便备了两份文房四宝,让九阿哥将弘暄和弘晸一块儿送进了上书房。
皇孙满了六岁,该启蒙了。
婉宁忧心不已,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的,吃午饭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爷,弘暄不会被人欺负吧?”
九阿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当初十弟在上书房可是妥妥的小霸王,就连先生都怕他三分,弘暄是十弟的种,他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
“弘暄的性子多温和啊,这点和十弟可不像。”
“那你也不用操心,弘暄三百千都背完了,字也认了大半,虽然写得还差些,但六岁的娃娃有这水平,御书房里那些先生指不定怎么把他当宝呢。你真要操心,还是操心操心弘晸吧,那小子脑子不如弘暄灵光,还不爱读书,在上书房的日子怕是不太好混。”
九阿哥自己其实也不爱读那些四书五经,但因为有老十衬着,所以当初没显出来。
可弘晸身边的弘暄却是个能学也好学的,九阿哥觉得,自己这儿子没准得被比成落后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