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走,四阿哥就被百官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哭穷声不绝于耳,吵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而始作俑者老十却已经被九阿哥勾着肩膀走了出去,就连他的亲弟弟十四也兴致勃勃地跟在他们身边,一脸求知若渴:“十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主意的?这下军中可要记你个大大的人情了。”
人情是老十的,得罪人却是自己的,四阿哥差点吐血,很想去质问质问康熙,凭什么这么偏心。就算跟银子相关的事合该交到户部,但户部除了自己,不还有老九么?
走出金銮殿的九阿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阿,阿,阿啾。”
十四道:“九哥,这会儿肯定是惦记十哥的人最多,你打什么喷嚏啊。”
“惦记十弟的人,那惦记的都是十弟能带来的好处,惦记爷的就不一样了,那全是在想我这个人。”
“啧啧,九哥你这都跟谁学的,油嘴滑舌,九嫂没揍你?”
“爷都在户部混着,你说跟谁学的?”
“四哥才不说这些呢。十哥,咱们今晚去哪儿庆祝啊。”
老十道:“你们自己去吧,我跟皇阿玛请了旨出京。”
九阿哥的脚步立刻顿住:“十弟,你不会又要去蒙古吧?”
“诺敏最好热闹,若她还活着,肯定会回去过年的。”
“但你去年不是去过了嘛,还不是扑了个空。”
“去年动静大了点儿,诺敏要是诚心躲爷,哪会轻易叫爷看见?爷这回悄悄地去,定能将她逮个正着。”
九阿哥和十四都哑口无言,更难理解,康熙为什么会同意。要知道去年,康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气过一回了。九阿哥忍了一路,等发现没饭蹭的十四走了以后终于忍不住了:“九哥,皇阿玛为什么会同意啊?去年你没在京过年,他可是火了好久呢。”
老十认真道:“九哥,此次火耗归公成功给军队加军晌,不知多少眼睛盯着爷呢,皇阿玛本也有意让弟弟避出去的,只不过是弟弟选了蒙古而已。今年过年,弘暄就交给你了。”
“反正他都在我家过三个年了,亏得你这当阿玛的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和九嫂还能亏了他不成?”
九阿哥懒得理他,只拖着他回府,让他好歹走之前跟弘暄告个别,另外先把压岁钱给了。还未走出宫门,凌文浩便追了上来:“十爷,下官准备好的这份折子没用上。”
这本是用来弹劾官员无故增加火耗银子纳征额的,结果凌文浩嘴皮子太利索了,这么大的把柄居然都没出场,文官便被团灭。老十啧啧两声,盯着凌文浩的嘴看了一会儿:“都说嘴大吃四方,凌大人的嘴也不大啊,怎么也能靠嘴皮子吃饭?”
凌文浩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他傻了才来找老十,不就审个案么,通政司又不是干不了这个。
老十这才道:“爷要是你,就把这案子交给四哥,想来他会记你个人情的。”
“下官不需要。”
九阿哥不明白他们说的是啥,但十弟说的指定没错,忙附和道:“俗话说要多栽花少种刺,凌大人要学会与人为善啊。一个亲王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凌文浩:......话是好话,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有了凌文浩特地交上的案例,四阿哥的案子办得颇为顺利,虽然名声差了一些,但赶在开春的时候,倒也把全国的火耗银子收齐了,接着就是怎么分拨这笔钱。户部全班加点地核算,在康熙五十一年一月末,百官总算收到了这笔加下的薪资。
文官数额锐减,没少骂娘,但对于军人来说,这钱却是意外之喜,全凭十爷争取。
老十在军中的声望果然如众人所料那样,水涨船高,只要说起,便是一通狂赞。至于文官嘛,关起门来没少骂他,可却没人有胆在背后议论。胆肥了吗?真当敦郡王的铁拳那么好挨啊。
名声褒贬参半的老十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正失魂落魄地走进一家酒肆,身边的小六子叫道:“小二,来壶好酒,再上几个好菜。”
两年前便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的小姑娘长大后果然更具风情,媚眼一眨:“这位爷想要什么价位的啊?”
小六子抛了块银锭子过去:“钱不是问题,东西好就成。”
“得嘞。”大美人儿拿了银钱就进了后厨。
老十蔫蔫的,但还是抬手在小六子的后脑勺拍了一记:“把你那色眯眯的眼神收一收,这女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一个卖酒的小姑娘而已,爷,我好歹也算四品带刀侍卫呢,若是求娶她,她定也是高兴的。”小六子还挺自得,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了。”
“你瞅瞅这地方,中原和内蒙的交界,一个姑娘长成这样,没点倚仗她敢在这儿开酒肆?”
小六子挠挠头,羞愧道:“爷说得对,不过这姑娘长得真挺带劲儿的。”
老十撇撇嘴:“你要喜欢这样式的,晚上自去寻个花楼,少在爷面前一副情窦初开的蠢样。”
小六子:“小的就欣赏欣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