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一屁股怼到椅子上,眼中最后一抹希望的光也暗了下去。
婉宁瞧着都不好意思了,哎,这么欺骗小叔子,良心好不安啊。但想着诺敏眼中那将落未落的泪,婉宁又硬起了心肠。戏精上身一脸担忧地问道:“十弟,十弟妹莫不是出事儿了吧?”
九阿哥眼神闪了闪:“婉宁,十弟都快急死了,你若知道十弟妹在哪儿,赶紧说出来,这事儿事关十弟妹名节,可不是开玩笑的。”
“嗯?我不知道啊,爷,你不会以为我是骗你们的吧。”
“那你想想,十弟妹会去哪儿。流言能杀人,十弟妹若是整夜未归,外头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儿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现下可是大清朝,她托腮沉思了半晌问道:“你们总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我上午瞧着十弟妹除了没胃口,其他都挺好的啊。”
老十更担心了:“她都没胃口了哪还能好?九嫂,您想想,你们是在哪里分开的,乌娜说她身上连银子都没有,这一天吃什么喝什么啊?”
“哦,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十弟妹找我借了二百两,吃住倒不是问题。十弟,你是惹十弟妹生气了吗?”
老十一闭眼,干脆地认了罪:“爷睡了个女人。”
这下不光是婉宁了,就是九阿哥都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你宠妾灭妻,惹十弟妹发火了?”
“说来都怪九哥,昨儿那酒后劲忒大,爷从得意楼走时还能走直线,结果一到府上就倒下了。谁知道早上醒来就在郭络罗氏床上,还叫诺敏看了个正着。”
“那也没什么啊,郭络罗氏本来就是你的妾,便是十弟妹不高兴,也没有离家出走的道理吧。”
“可爷应了她除了她不碰别人的啊,她那性子,九哥你说她会不会跑回蒙古啊。二百两银子,怎么着也够车马费了。”
婉宁心道,果然如此,能把脾气暴躁又位高权重的老十拿捏住,这得多大的本事啊,她简直想对诺敏竖大拇指。但九阿哥就不理解了:“我说十弟,你这也太夫纲不振了吧?表妹那么泼,八哥府上不照样有庶子庶女出生,也没见表妹闹这出啊。”
婉宁瞟了他一眼:“看来爷很羡慕啊,要不也纳几个小的进来,好好给你开开枝,散散叶?“
九阿哥秒怂:“咳咳,爷可没那心思,光弘晸那臭小子就够爷烦的了,再来几个不是要爷的命吗?”
“哼。”婉宁赏了他一个大白眼,转头就抛下这哥俩回了屋。
老十急了:“九哥,九嫂怎么走了啊,她还没告诉我在哪儿见的诺敏呢。”
九阿哥安抚道:“你就放心吧,十弟妹八成在你九嫂那儿,只是女人心眼都小,她指定跟十弟妹一个鼻孔出气,不会告诉你的。”要是不知道诺敏是安全的,婉宁哪里能放心离开,她对朋友可是很上心的。
“你确定?”老十一脸狐疑:“弟弟怎没听出九嫂有这意思。”
“废话,你也知道那是你九嫂了,你还能有爷了解她?听九哥的,你先回去把你媳妇名声的问题解决了。独自出门,夜不归宿,没传出去好说,真传出去了,宫里怕就该过问了。”
“好吧,我回去就宣布诺敏身子不好,为防感染弘暄,所以到庄子上养病去了。”
九阿哥很欣慰,十弟的脑子终于恢复思考了,他交待道:“做戏做全套,你把她的丫环也送两个过去。”
送走老十已经子时,九阿哥匆匆洗完澡准备去找婉宁套套话,结果白露指着耳房的罗汉床忐忑道:“九爷,福晋让您今晚睡这儿。”
“不是吧?”九阿哥抬手便想敲门,手离门不到一寸时却又顿住了,小声问道:“福晋睡下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算了,莫吵着她。”
说着还真就在耳房睡下了,白露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福晋真是御夫有道啊。
御夫有道的婉宁却是很愧疚,她也不想把九阿哥挡在门外,但是没办法,为防被九阿哥逼供,她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敦郡王府上很快传出了十福晋身体有恙,要在庄子上养病的消息。婉宁让白露偷偷跑了一趟,让诺敏安心住下。
九阿哥则金明去查婉宁名下的宅子,继而惊讶地发现,他媳妇居然有这么多房产:“八处,都是嫁妆?”
金明摇头:“不是,福晋的嫁妆单子上只有郊外的一处庄子和城内的两家店铺。”
“那她置办这么多房产做甚?”他随手翻了翻,然后坐直了身子。康熙四十二年六月!!!那不是她闹着要和离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