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儿,你可别吓阿玛啊,快下来,先下来行不行?哎哟,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儿,你额娘非得打死我不可。”
珠珠儿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要不让我跟,我就死了算了。”
一个浪头打来,船身剧烈摇晃,珠珠儿身子被甩出去半个,得亏抓紧了窗棂才没被甩飞。
马尔汉额头冒汗,跺着脚道:“成了成了,带你去还不行吗?我的祖宗哎,你可快消停吧。”
于是刚刚还挂在窗棂上万分辛苦才没落海的珠珠儿,眨眼间便跳回了房间:“阿玛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赖皮。”
“不赖皮,不过你也不准给阿玛惹事儿。”
“那哪儿能啊,珠珠儿可是阿玛最最贴心的小棉袄。”
马尔汉:“......你可拉倒吧,少给老子惹点事儿,老子就阿弥陀佛了。”
西安.南北货行
殷勤兴冲冲地跑进店里:“东家,商船回来了。”
婉宁高兴地站了起来:“真的?”
“嗯,已经在码头靠停,等搭船的客人走完就可以去挑货了。”
“太好了,殷掌柜,咱们快走。”门外老涂赶着马车已等候多时,婉宁提了裙摆,不用人扶,便踩着小马凳跨上了马车。那利落的动作跟八旗贵妇可真是一个铜板的边儿都沾不上。
老涂和殷荀只当自己啥也没看到,一旁的十三瞧得目瞪口呆,也很快回了神,赶在老涂甩开缰绳前挤上了车辕,差点将另一边的殷荀给挤下去。
老途无奈:“十三爷,您这干嘛呢?”
十三挠挠头:”九嫂这不是要去挑货嘛,爷的眼光虽不是顶好,但也算过得去,便想前去相帮一二。”
马车里的婉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打从那天给十三看过密室里的金条后,他就不对劲儿了。刚开始时消失了两天,然后没事就到府上寻九阿哥,或看他办差,或跟着秦先生他们修缮黄河。
依着康熙批复的方案,秦道然和靳畅早几天前便着手动工。十三也不嫌脏,每日里在民工中一呆就是大半天,美其名曰:学习。
一个皇子阿哥学这个作甚?婉宁一头雾水,九阿哥也懒得理他,随他去了。
今儿不知为何休工一天,无所事事的十三寻他九哥没寻到,便到她店里守着来了,也不说话,自己不知打哪掏出本书,窝在一边看得起劲。殷掌柜给他送茶之后,悄悄告诉婉宁,那是兴修水利的书籍,据说是靳畅他曾祖著的那本。
行的吧,一点茶水她还是供得起的,哪知他又起幺蛾子了,要跟她一起去码头,婉宁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车帘:“十三弟,我这是要去忙正事儿,你自个儿玩去不成吗?”
西安地盘这么大,怎就非得挤在他们夫妻俩身边呢?
十三道:“九嫂,三哥府上许多假的字画全是弟弟给鉴别出来的,您挑货我定能帮得上忙。”
“边儿去,我卖的是稀奇货又不是古董,有啥可鉴别的?”真要跟十三呆一天,晚上回去,九阿哥还不知要怎么醋呢?成了婚总得避嫌不是?
可惜十三完全没这觉悟:“那就更要去看看了,九嫂,听说南边相当富庶,那边都稀奇的物件定然很有看头。”
这货一脸天真好奇,一副没去过南边,想跟着去开开眼界的模样,要不是婉宁听九阿哥念叨过,就真要给他骗了,看来这些皇子们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她运了运气:“十三弟,你与皇阿玛南巡时莫不是一直呆在马车里的?”
十三:......
被拆穿了他也不尴尬,嘿嘿笑了两声,催促老涂快走快走。
婉宁给他搞得没脾气,只能放下帘子眼不见为净。
车厢里只坐了一个弱女子,车辕上却坐了三个大男人,老涂担心会翻车,只能请十三坐到马上去。
天字码头人来人往,背着包袱的,拖儿带女的,呼朋唤婢的,热闹非凡。许是骑在马上的十三太过打眼,候在船边的哲羽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们,忙着人过来把他们领上了船。
甲板上放着些许箱笼,那都是乘客随身携带的。哲羽要给十三行礼,被十三托住手没让他跪下去:“哲羽少爷,你是九嫂的哥哥,那就是我的哥哥。再说了这码头上人来人往的,你还行这大礼多招人注意啊,咱还是赶紧去货仓吧。”
哲羽笑道:“早就听闻十三爷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今日一见,传言果然非虚。”
十三的笑容苦了一下,但转瞬就恢复了。
婉宁走到哲羽身边:“小哥这趟商船都带了些什么啊?”
“我这不也是才到嘛!”
“哲羽少爷没有跟船队离开?那这些日子怎么不曾在西安见过你啊?”
“被九爷派出去干活了。”考察各地的特色物品,寻求商机,啧,跑死他了,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哲羽咧嘴笑了一下:“回头再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