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酸溜溜的语气,婉宁瞬间回神,小手拉住他的大掌,开始撒迷魂汤:“爷,我这不是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十三弟似乎很重情,咱要卖个人情给他,日后没准有大用呢?”
“真是为了爷?”
“那当然,不然谁认识他是谁啊?”婉宁很是不屑地一扬头,指头在他掌心里画着圈圈,力道轻柔,直挠进了他心里。
胤禟这才收起了醋瓶:“这还差不多,十三也是个傻的,这钱真要那么好拿,太子能找他?”
婉宁奇道:“爷的意思是?”
“季明臣到死上交的钱都只有那么一点,皇阿玛哪能不查?怕是十三前脚出京,后脚锦衣卫就出动了。”
婉宁:……
殷荀:……他一点都不想听这些皇家秘辛啊,知道得太多是会被灭口的。甚是惜命的殷掌柜赶在主子说出更多秘密之前颤巍巍地开口:“郡王爷,福晋,这天都快亮了,有什么事,是不是明儿再说啊。”
胤禟扫了他一眼,殷荀什么都好,就是太怕惹事儿了。
他揽了婉宁的腰肢:“困吗?”
婉宁打了个哈欠:“殷掌柜没说还不觉得,这般一说还真是困得紧,爷,咱们回吧。”
“嗯。”
九阿哥没有耽搁,回到府中便准备写奏折。婉宁亦没去睡,拿着砚条给他红袖添香:“爷,折子上就不提十三弟了吧。”
“嗯?为何?”
“总觉得得这事真掺和进去对十三弟不好。”
胤禟来了兴致:“说说,怎么个不好法?”
“太子为黄河一带的官员提供庇护,纵出一大帮的贪官污吏,可着劲儿的挖了自家江山墙脚数十年。这笔钱就是太子无德的铁证,这时节谁碰这笔钱都得被当作与太子同流合污的同党。十三弟如今还不知这笔钱究竟有多少,若他知道的话,怕是也不会站在太子那边。”
“夫人这头脑,啧,你未生成男儿身,岳父大人该多遗憾呐。”
“爷,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您就别取笑我了。”
“不,你说得很好,一针见血。你都能看透的坑,十三却还傻傻地往里头跳,太子不坑他坑谁?”
婉宁小脸皱了皱:“爷,我不明白,太子身边是没人能用了吗?为何非要把十三弟拖下水?”
“你不是说了吗?这钱谁碰谁倒霉,定会被当作同流合污者论处。太子身边人不少,但是有份量让皇阿玛网开一面的却是不多,十三恰好就是一个。”
“太子这还没登基呢,怎么就想着卸磨杀驴了?此事真成了,皇阿玛就算对十三弟网开一面,他不死也还得脱成皮吧?”
“只要有钱,还愁没人么?区区一个异母弟弟,哪及得百万黄金值钱。”
“那就更不能叫十三弟掺合进去了,爷……”
胤禟搁下笔,定定地看着她:“你不觉得,你对十三的事太过上心了吗?”
婉宁“嗨”了一声:“这不是正巧赶上了嘛,爷,你就帮他一把吧。”
“爷没空。”
“爷~~”
“十三可是十弟的死对头,爷要是帮了他,回头十弟还不知要怎么甩脸子呢?”
婉宁越发好奇:“说起来,十弟为何与十三弟不和啊?”
胤禟提笔继续官折子,漫不经心地道:“你不知道吗?温禧贵妃和敏妃斗了多年,十弟哪能看十三顺眼。”
和着还是上辈的恩怨,婉宁无语了:“爷,温禧贵妃和敏妃都故去多年,他们两兄弟也该握手言和了吧?”
“党派都不同有什么好言和的?”胤禟扔了笔一把将人抱起。
“啊,爷你干嘛?”
胤禟将人扔上 床,逮着她的嘴唇不客气地咬了一通:“一整个晚上都跟爷叨叨别的男人,你是想让爷头顶冒绿光吗?”
婉宁:……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这句话她却再没机会说出口了。九阿哥吃了一晚上的干醋,再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别的男人,哪怕这人是他弟弟也不成。在他高超的技巧和强烈的攻势下,婉宁能出口的便只剩下他想听的了。
胤禟折子写得快,但金条的统计工作却进展缓慢,毕竟只有殷掌柜一个人且还得掩人耳目。婉宁索性将南北货行关了门,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去帮帮忙。
这日午饭后,她又偷偷进了货行,还不及搬开地砖,却听后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不重,却毫不掩饰。
婉宁叹口气回头,果然瞧见了十三略显焦急的脸。他对婉宁拱手做了个揖:“九嫂,九哥避而不见,弟弟只能叨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