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被关进了宗人府,胤禟哪还顾得着名声这种小事:“十弟妹,你先别急,收拾好东西去看十弟,爷这就去寻八哥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何事?”
十福晋有些六神无主,只得点头应下。
胤禟又交待婉宁帮衬着十福晋点,这才匆匆打马出宫。
婉宁也陪着十福晋收拾了衣物和吃食赶往宗人府。
想是路上没受什么罪,两人还未进大牢,便听到了十阿哥的咆哮:“放爷出去,爷要见皇阿玛。”
附带的还有铁链和牢门相撞的“哗啦”声,气势十足。
狱卒在一边赔笑:“十爷您再等等,等皇上宣了您,自然就能见着了。”
“听不懂爷的话吗?爷现在就要见,快去给爷通报。胆子肥了你们,居然敢关爷。”
“十爷息怒,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不过是个狱卒,哪能得见天颜啊?”
“少在那糊弄爷,你不行,你主子还不行吗?”
行是行,但是上头没发话,他一个狱卒凑过去,那不是找死吗?不愿找死的狱卒吞了吞口水,想着还有什么能转移这位大爷的怒火。
可巧,外头传来一声通报:“九福晋十福晋到。”
狱卒立刻如蒙大赦:“十爷,小的这就去把两位福晋接进来。”
被热情迎进去的婉宁和十福晋松了口气,看来老十该是没什么大事,不然狱卒也不会这般毕恭毕敬的。
十阿哥一见十福晋手上的包裹就怒了:“你带了什么来?”
“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吃食,爷,被褥一会儿让小安子再给您送,这牢房黑黝黝的不定多久没打扫过了,一会儿让小安子再给您归整归整。”
十阿哥瞪着牛眼吼道:“还归整?你盼着爷在里头过年呐,还能不能想爷点好了?”
十福晋被吼得一愣,先前的担忧顿时化成了委屈,她气愤地瞪了回去:“好心当作驴肝肺,不爱要拉倒。”
她拎着包裹转身就走,脾气一点不比十阿哥小。
十阿哥忙道:“等等,不是说还带了吃食?那个给爷留下。”
十福晋默默看了他一眼,不错,虽说额前的发已长出了青茬,胡子也没刮,但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想来他身份尊贵,押解他的人也不敢真怠慢了。
她将包裹打开,露出了里头的烧鸡和熏鹅,边上还有一只酒瓶,瓶口一开,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婉宁松了口气,虽然她很不爽十阿哥的态度,但也真怕两人就此闹起来。不管怎样,能把皇子阿哥关进宗人府的绝不会是小事,这会儿两人再闹不和,事情没准会变得更棘手。
十阿哥抽了抽鼻子,乐了:“竹叶青,还是诺敏你了解我,快快,给爷一口解解馋。”
十福晋嫣然一笑:“想喝是吧?”
见十阿哥猛点头,她却将一整瓶酒都倒到了地上。酒香顿时溢满了牢房,十福晋将烧鸡熏鹅重新打包好,哼了一声道:“你慢慢想着吧。”
然后拉了目瞪口呆的婉宁扬长而去。
出得牢门,里头才又响起十阿哥的咆哮:“混蛋,诺敏你给爷等着。”
“哼,等你出来再说吧。”十福晋也不甘示弱。
婉宁头疼,她以为她的脾气够差的了,不想诺敏比她还虎,当下只得劝道:“十弟妹,就这样把十弟摞下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是没见着想见的人拿我撒气呢,美得他,本郡主能受这气?走,难得出了那宫墙,咱逛街去。”
“别啊十弟妹,十弟被关进宗人府,你却跑去逛街,这传出去,不定人怎么说呢?咱先回宫吧,没准九爷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呢?”
“我才懒得管呢,就让他在牢里过年好了,我还落个清静。”
婉宁只得道:“那你可想好了,十弟没出牢房,你们可没法儿出宫开府啊。”
十福晋一拍脑门:“完蛋,光顾着和他置气,把这茬儿给忘了,走走走,快回宫,没准九哥已经探到消息了呢。”
“别啊十弟妹,正主就在这里,何必舍近求远呢,咱们还是进去问问十弟吧,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十福晋却是小脑袋一昂:“我才不去求他呢。”
十福晋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说不去就不去,婉宁拧不过她,最后只得随她回了宫。婉宁觉得自己得说说她,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还能跟十阿哥置气呢。
于是她没回家,而是陪着十福晋一起跨进了她的院子。
刚进门,一个妇人便捧着肚子梨花带雨地跪到了她俩跟前:“福晋,求求您,让奴婢去看看十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