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婉清的神情越发羞涩,声音却甜得仿若黄莺出谷:“臣女在家排行第六,小字婉清。”
胤禟露出恍然的模样:“原来是六妹妹啊,快起来吧,行个礼意思意思就好,一直半弯着腰作甚?”
婉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婉宁:“姐姐还没叫起呢。”
婉宁:……这眼药上的。
她袖子一甩大步走人,边走边道:“既如此,你就保持这姿势一柱香时间吧。”
婉清傻了眼,泫然欲泣地看向胤禟。
胤禟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哪还忍心,便道:“起来吧,你姐跟你闹着玩儿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婉宁已经领着两个丫环走远了。金明见婉清还要纠缠连忙提醒:“爷,福晋已经走远了呢。”
胤禟总算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连忙跟了上去,走过拐脚疑惑地问道:“爷记得福晋以前脾气很好的,怎么现在动不动就给爷甩脸子?”
金明叹着气:“爷,您就没看出来那六小姐是想勾搭你吗?”
要他说,福晋只是甩脸子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
“这个自然是看出来了,可惜啊,时机不对,只能辜负那个小美人咯。”胤禟颇觉遗憾,这个庶妹走路弱柳扶风,好似没骨头似的,在床上肯定很有风味儿。
金明:……
是夜,胤禟想要留宿,但被婉宁拒绝了。
胤禟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去了哲羽的院子,倒是让在客院的玉环巴巴儿地等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哲羽便来劝婉宁了:“宁宁,小哥知道你意难平,但是九爷已经示好,你又何必拒他于千里之外呢?”
婉宁不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哲羽有些急了:“你不会还想着和离的事儿吧?且不说能不能成功,便是真合离了,你以后要怎么办呢?和离再嫁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更何况你曾作为皇家儿媳,普通人家哪个敢娶你?”
婉宁奇道:“小哥,宋朝时期便有典妾的说法,大清入关之前也不甚看重女子贞洁,怎么到了现在,女子和离反而不好再嫁了呢?”
“你也不想想你嫁的是谁?皇家的儿媳妇,便是和离了,又有几个人有胆子去动?”哲羽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再说了,皇上崇尚汉学呢,这些都是跟汉人学的。”
“切,尽学些糟粕。”
哲羽忙去捂她的嘴,恼道:“宁宁,你怎么越发口无遮拦了?”
“小哥我知道,犯忌讳嘛。我这不是只在你面前说说嘛!”
“别想转移话题,你跟小哥好生说说,九爷那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婉宁无奈道:“还能怎么想啊?走一步看一步呗,这九福晋不当也当了,和离不了,总不能因为这点不顺心连日子都不过了吧?”
哲羽松了口气:“既如此,你便进宫一趟吧,到慈宁宫给宜妃娘娘说项说项,毕竟是你婆婆,闹得太僵,以后吃亏的总是你。”
他本以为这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哪知话未说完,前一刻还隐有笑意的婉宁却是瞬间黑了脸,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
“宁宁!”
“小哥这事儿你别劝了,别说闹僵,便是她以后恨毒了我,这次我也绝不妥协。”
“宁宁,这不仅是九爷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
“呵。”婉宁冷笑出声:“合着我这一条命,在皇上眼里,连宜妃禁足半月都不值。既舍不得罚,他直接宣布解了他的禁足令便是,非要逼我出面作甚?又当又立的,做给谁看呢。”
这事儿不能细想,一旦细想,哲羽也很是不满。不过,他奇道:“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
“当了表子又立贞洁牌坊。”
哲羽脚下一个踉跄,好悬抓住了桌角才没摔倒,喘着粗气道:“宁宁,这话传出去可是大不敬之罪。”
婉宁扶着他坐下,还给倒了杯茶:“我晓得,不会在外头乱说的。”
“唉,你以前明明很乖巧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倔?”
“以前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人往死里欺负。你看八嫂,她可没受过婆婆的气。”
“那能一样嘛,惠妃不是八贝勒爷生母,良妃又是个身份低微的,她们哪会给八福晋气受,她好歹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呢?”
婉宁道:“我还是勇勤公的嫡孙女呢,也没有让人白白欺负的道理。”
“唉,行吧,小哥主要怕你跟九爷越闹越僵。”
“僵就僵呗,大不了貌合神离,这京里,如此的夫妻还少吗?”
哲羽叹息不已,婉宁便假做不知道,拉了他说要出去玩。
两人整装待发,金环走了进来:“福晋,祝掌柜来送账册了。”
“什么账册?”
“当然是您名下的两间铺子啊。”
婉宁来了兴趣,哲羽则乐呵呵地问道:“盈利几何?”
“茶楼净利润四十两银子,绸缎坊的差一些,只有三十两出头。”
一两银子在民间差不多兑七百个铜板,算起来也有近五万个铜板了。婉宁还没想明白这到底算多算少,便听哲羽声音冷了下来:“怎么利润缩水得这般厉害,让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