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玉兰和柯庭致事先就商量好的。
这趟边关之行,温玉兰最终止步与寒城。
山海关城现在作为新的防御阵线,随时都有被南辽人攻破的危险。
但温玉兰又要疯狂扩张她的生意,所以寒城是柯庭致最大的让步。
温玉兰若是不听话,执意要更进一步,那么,柯庭致就会罔顾她的想法,将她强行送回中州。
在柯庭致看来,温玉兰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温玉兰来南辽边关的目的,主要有两个。
第一,做生意。
第二,按照已知的小说剧情,提醒柯庭致,帮助他揪出通敌卖国的守城将领。
避免战事像小说写的那样,进一步恶化引发后面的瘟疫。
当然,第一点才是温玉兰对外的说法。
她在督军大部队前行途中,也将生意扩张的原则进行到底。
所经过的城池,除了极个别难搞的,她几乎都设立了分店,按照当地的情况,复刻中州丰州两地的经营模式。
女珍阁,制衣坊,百货大楼,珍味楼,周家的小升楼,广明报社,锦绣书局等,在各地都有分支。
而温玉兰手下除了已知的柯清欢、付阿奴,春兰夏荷秋菊这几个主要管事,同时还吸纳了许多对她忠诚,为人又踏实勤奋的管理人才。
她正是靠着这些人的发光发热,共同努力,才把在短时间内,把手下生意开遍魏国的大江南北,形成雄霸之势。
按照这个趋势,寒城自然也有温玉兰的分店。
不仅如此,她在到达寒城之前,便安排寒城的主要管事,给她购置好了下榻常驻的别院。
……
从路边的小饭馆出来时,外面正飘散着鹅毛大雪。
天寒地冻的。
旁边躲雪的路人,即便穿着厚厚的皮草外衣,依旧被冻得连连跺脚。
反观温玉兰一行人,都是轻装上阵,顶多比旁人略显臃肿一些。
可他们却脸色红润,脚步从容,一点都看不出受冻的姿态。
等他们走后,躲雪的路人才与其它歇脚的旅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说的,正是温玉兰这行与众不同的几人。
温玉兰还不知道,她们平平常常的姿态,吸人眼球,引起一片热议。
关于她们这群人到底是真的不怕冷,还是故作姿态的问题,在小饭馆被人争论不休。
结果自然是众说纷纭,谁也不服谁。
当然,对于这一切,温玉兰和柯庭致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回到督军大部队安营扎寨的地方后,柯庭致便做出了安排。
他按照之前就商量好的,先将三皇子送到帐篷里安歇。
然后又点出几个亲信,让他们驾驶装着货物的马车,随他和温玉兰一起进入寒城。
他们距离寒城的城池并不远,沿着积雪的石板路走了两个时辰后,古朴威严的寒城便屹立在眼前。
城外设置了关卡,进城要被官兵搜查一番。
这里离边境近,因此搜查的更严厉一些。
当然,如果进城的人给足“油水”,让守城门的官兵赚个外快,他们也就象征性的看一看就放行了。
这寒城的城门防守看似严密,实则无比松懈。
将这一现象看在眼里的温玉兰,放下车帘子,扭头与一旁的柯庭致对视了一眼。
两人脸上都是面色凝重,闪过浓浓的担忧。
城门防守便足以让他们管中窥豹,看出寒城官员的贪污与懈怠。
这样的官僚做派,在当前这个环境来说,是弊大于利。
“玉兰,我会再多安排几队人马潜入寒城,听候你的差遣。”
“我总觉得,寒城并非表面上这么祥和。”
马车里的两人正说着话,车外突然传来官兵蛮横无理的叫嚷,马车随即停下。
柯庭致的亲信出面与对方周旋,也压着声音一边说好话,一边塞银子做打点。
本以为这样做,这些官兵就会放行。
谁知这群人像是见着肥肉的狗,看柯庭致一行人出手阔绰,面容又生,便以为有利可图,几个官兵竟然得寸进尺,依旧卡在城门口不放行。
那颐指气使的模样,分明就是想让柯庭致等人再出点血。
亲信无奈,转身走到马车前隔着布帘与柯庭致交涉。
柯庭致掀开布帘虚虚扫了眼官兵,转头探寻的看向温玉兰。
两人都很清楚,现在要是搞不定这几个守城门的官兵,以后他们会遭受更多的刁难。
毕竟,温玉兰打开寒城的生意市场后,还要不断的进出城门,往里面搬运货物。
“不慌。”
“我在寒城的管事说了会来接我。”
“是我们来的早了点,再等等,他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来。”
温玉兰在寒城的这位管事,是寒城本地人,身份还不一般。
寒城权柄最大的官员,是他的亲哥哥。
所以别说寒城区区一个城门,就是整个寒城,他都是横着走的存在。
“此人鸣叫邓纶,是寒城刺杀大人的弟弟。”
“他之前在丰州游学,与高子雅结为知己。”
“本来对广明报社非常感兴趣,准备加入报社,后来高子雅得知我要来边关,便灵机一动,向我举荐了他。”
“我将名下生意和扩展打算和他说了一下,他便兴起了浓厚的兴趣,表示愿意做这个开疆扩土的先头军。”
“事实证明,邓纶有经商之才,和前面的阜城相比,他反而先一步建立起各家分店,并且推入使用。”
温玉兰示意车外的亲信将马车驾驶到道路一旁等着,等人的空隙,她与柯庭致说起了寒城管事的相关情况。
话刚刚说完,她便听到车外响起一阵喧哗。
刚才还对他们作威作福的守城门官兵们,此时尽皆躬身,对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恭谨行礼。
他们口称对方为“邓小少爷”,语气亲热中带着畏惧,来人的身份便昭然若揭。
“这个邓纶,真是有意思。”
“来的还挺巧的……”
温玉兰勾唇笑了一下,对柯庭致甩出一句意味不明的喃语后,便起身先一步下了马车。
她穿着月色衣裙,身形略显臃肿但比起一群裹着皮草和厚棉袄的人来说,温玉兰的打扮让人眼前一亮。
毕竟,在这群人看来,温玉兰以及紧随其后的柯庭致等人,穿的未免也太单薄了一些。
他们身上竟然看不到一件厚实的衣物,没有皮毛做成的袄子,也没有狐裘披风,头上也没有佩戴毡帽。
可这样一群本该瑟瑟发抖的人,却如松柏一般昂扬挺立在雪中,嘴角含笑,面上红润,一点都不像被冻伤冻到的模样。
就在众人好奇的打量着温玉兰和柯庭致等人时,那被官兵叫做邓小少爷的青年双眼一亮,甚至顾不上搭理身后那群看人下菜碟的官兵,人便迈步往温玉兰靠近。
“东家!您可算来了!”
“叫阿纶好等哇!”
邓纶喜笑颜开的说着,盯着温玉兰的眼神颇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他热情的过分,一双眼睛仿佛只看得见温玉兰似的,盯着女人的脸眨都不眨一眼。
站在温玉兰身后为她默默挡风的柯庭致,忍不住的酸了。
他眉头轻挑,也不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扣住温玉兰的细腰,以这种肢体接触宣示主权。
随着他的动作,邓纶的眼睛终于舍得从温玉兰脸上移开。
他笑意微敛,用好奇又疑惑的打量着柯庭致,口中软软的道:“东家,这位是……”
“咳,是您新招收的男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