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柯庭致安抚好妻子老小后,便折身返回豫州。
他与魏子涵一起,羁押着魏铖和苟家余孽,带着收集到的新罪证,大部队出发往京城赶去。
而位于丰州的温玉兰,在送走柯庭致以后,便立即召集得力手下,召开会议,拍板决定将生意扩展到豫州。
与此同时,她一个人还常常把自己关在小厨房里。
也不知道具体在捣鼓些什么,柯俊辰柯清欢两姐弟好奇去询问,温玉兰也只是神秘兮兮的说,以后他们就知道了,并不给二人揭秘。
她只说现在做的事情,是为了到边关做生意所做的准备,是机密。
因此,柯家两姐弟便歇了打探的心思,一心一意帮着她打理豫州的生意。
……
时间飞逝,仿佛是一转眼的功夫,半个月便过去了。
这个时候的柯庭致和魏子涵一群人,已经行至离京城还有几千里路程的詹州。
再过两日,他们就可以赶至京城。
而此时京城皇宫里的魏帝,心思却没放在威远候造反案上。
起因主要是前几日,贵妃钟媚儿在他耳边,说起的一桩民间趣闻,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
那一日,魏帝如往常那样。
他先去了皇后傅琴儿宫中用了晚膳,随后便起身,去了贵妃钟媚儿宫里就寝。
倒不是皇后比不过贵妃貌美,魏帝只是单纯的不喜皇后,不愿近她的身。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在明知枕边人满腹算计的情况下,还敢和她同床共枕。
在魏帝眼中,与他度过艰难岁月,帮他上位成为皇帝的傅琴儿,就如同一只毒蝎毒蜂。
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趁着他睡熟时给他来一计狠的,以此取他性命?
魏帝是一个惜命的人,他费尽心机才当上皇帝,这醒掌天下权,睡卧美人膝的神仙日子,他还没有过够呢!
钟媚儿也不能说没有心机,但在魏帝看来,皇贵妃没有皇后的强势,也没那么利欲熏心。
皇贵妃是爱他的,与钟媚儿相处时,魏帝可以享受到一个帝王的尊崇与高贵,还能享受到普通男人普通家庭的和美温馨。
所以,即便傅琴儿明里暗里表示过多次不满,魏帝依旧我行我素。
要不是时机不成熟,否则,他早就把傅琴儿这个多事的皇后换了!
与钟媚儿一番云雨过后,魏帝露出魇足的神情,对风韵犹存的钟媚儿便越发的温柔体贴。
两人躺在床榻间时,魏帝还一反常态的给女人按起了酸痛的后腰。
就着男外女内的姿势,钟媚儿兴致勃勃的说起了她从广明月报上看的一则趣事。
当然,其实这桩新闻是一个悲剧。
但在钟媚儿这样的权贵眼中,她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钟媚儿娇滴滴的开口说道:“陛下,我今日看到一个新闻。”
“说的是丰州发生了一桩投毒案。”
“一个女商户,因不满丰州知府对敌对商户的包庇,所以便怀恨在心,假意约众人聚餐和解。”
“然而私下,她却买了砒霜,又指使店小二在茶水里下毒。”
“不仅把敌对商户毒杀了,她还丧心病狂,连带着丰州知府的儿子也给毒死了。”
“丰州知府大发雷霆,当即将她抓进大牢,一番严刑拷打,可她就是不招不认罪。”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家涵儿出现在丰州,为这女商户主持公道,与她夫君一起合力查案,终于查出真相。”
“原来,那女商户竟是被栽赃陷害的,真正指使店小二毒杀众人的人,是当地氏族秦家的家主夫人。”
“啊,真是世间百态,什么样的人都有。”
“据说栽赃陷害她的秦家,是她庶姐的舅家。”
“旁人便大胆猜测,这毒杀案,其实就是温家姐妹相残……”
“而且最妙的是,臣妾得知,这桩案子里的女商户,竟叫温玉兰。”
“啊,说起来,陛下新赐封的丹宁郡主,好似也叫温玉兰吧,还真是巧了!”
钟媚儿故作惊诧的说着,似乎只是单纯感叹。
可她的眼睛,却透过床榻斜对面的铜镜,一直紧密窥探着身后的魏帝。
她在魏帝面前提到“温玉兰”,可不是单纯觉得好玩,说出来给魏帝解闷。
她最主要的是,是想借此试探魏帝的态度。
这是周恩烨将报纸送到宫中时,一并送来的请求。
钟媚儿虽不明所以,但从周恩烨透露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然猜出了半数的真相。
皇贵妃的演技天赋极好,心思又藏的深。
加上她一直就有和魏帝分享日常的习惯,所以,魏帝虽然惊讶,却没有怀疑钟媚儿的意图。
他随口附和了几句,将钟媚儿糊弄过去,事后却召来已是他心腹手下的斐骆,要他秘密调查此事,验明真假。
他当然知道,现在顶着温玉兰这个名字的女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温玉兰,而是温芍药。
而魏帝此番只想知道,丰州秦家陷害真正的温玉兰,到底是不是温芍药指使。
如果是,那么,他和温芍药以及温青山的游戏规则,就得变一变了。
*
璇玑处人遍布魏国,彼此之间有专门的联络方式,其中,依靠信鸽联络是最普遍的一种。
在柯庭致与魏子涵一群人赶到京城的那一日,斐骆也通过信鸽,远程操控丰州的璇玑处同僚逼供秦家,得到了最终结果。
他将密信呈给魏帝时,在御书房内,与等着被魏帝召见的柯庭致有了一面之缘。
两人擦肩而过,彼此眼中都带着忌惮,又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默契。
谁也没停下来打招呼,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只有柯庭致通过斐骆打出的手势,品出他要他小心魏帝的告诫。
御书房中,作为造反案主要调查人的魏子涵,已经听从召唤,跪在地上等着魏帝的询问。
而魏帝这时,正展开斐骆呈上来的密信,半眯着眼查看上面的信息。
因着魏帝的沉默,御书房的氛围变得肃然而凝重,魏子涵想到一会儿要说的话,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又怕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