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种种考虑,温玉兰对柯庭致的态度,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等柯庭致再进屋见她时,她看他的目光,已经从回避尴尬,变得落落大方。
柯庭致敏锐的察觉到温玉兰的变化。
只是先前的几番试探都不得善终,所以心生顾忌,因此便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做什么文章。
他此刻只能一边在心里抓心挠肝的好奇,一边故作淡定的将手里的粥食放下。
一转眼的功夫。
距离温玉兰清醒,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
她醒时恰是晌午。
与众人见过面,又和付阿奴谈天完后,她便感到精力不济便,于是便抱着铺盖又昏睡了过去。
这会儿醒来,外面已经天黑了,房间里只点了一只蜡烛。
烛火淡淡,给整个寝室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亮,能让人看清周围的东西,但不会被强光刺伤眼睛。
不得不说,此处细节满分。
温玉兰瞥了桌边的柯庭致一眼,在心里暗忖道,一边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
而柯庭致也端着盛好的肉粥走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温玉兰手里的信封,面上不由得闪过讶异,却没多问,只眉眼沉着的喂温玉兰喝粥。
他此举看着动作自然,实则心里也在打退堂鼓,生怕引起温玉兰的反感,被她拒绝。
只是让柯庭致觉得惊喜的是,温玉兰这一次表现的格外柔顺。
他捏着勺子喂,她就靠在床头低头乖乖巧巧的吃,眉眼温和,虽然没别的表情,可这副顺从的姿态却让柯庭致心跳加速,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
“还想吃吗?我再盛点?”
“你再忍两天,等肠胃适应了,我便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大菜开荤。”
一碗肉粥喂完,柯庭致立马起身就准备盛第二碗。
他眼神躲闪,竟有些不敢直视温玉兰的眼睛。
只因温玉兰这会儿目光清正的看着他,不闪不避的,既没有女子对男子的羞涩,又没有她一贯的疏离警惕。
这反常的态度,反而让柯庭致不知所措。
活了两辈子的老男人头一次心动,对一个女人势在必得,有些慌乱无措也在所难免。
将柯庭致的窘态看在眼里,温玉兰微微勾了下嘴唇,心情变得松快起来。
她神色如常的拒绝了柯庭致的询问,转而将信封递给了柯庭致。
“柯少爷,这是写给我周二哥的信,我身体还没康复,不便出门。”
“就烦请你转手,让人送到京城交给他。”
“这信至关重要,决定了我是否要报复温芍药,以及怎么报复的种种考虑。”
“所以,请务必要安全无误的送达。”
“谢谢。
温玉兰慎重其事的交待着,在柯庭致接过信封后,想了想又客客气气的道了一句谢。
这话一出,原先那股子疏离的味儿就出来了。
柯庭致僵了一下,心情居然舒缓了许多。
他没多说,也没多问,只神色认真的“嗯”了一声当做回答,随即便将信封收起,贴胸放进内袋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温玉兰靠在床头,只目光淡然的盯着他看,将沉默是金贯彻到底。
而柯庭致呢,薄唇轻启,想找点话题打破这恼人的平静,却被温玉兰看的七上八下,大脑当机。
别说想话题了,他现在脑子都是乱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是一张脸越来越红,虽然极力保持镇定,眼神还是游移起来。
反倒是温玉兰这个始作俑者,始终淡定如初。
须臾,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支起身体,对着床头的柯庭致勾了勾手指头,眼底闪烁着复杂诡谲的光芒。
这一刻的温玉兰,莫名的有些妖冶。
她那张黝黑的小脸儿上,露出了有别于平常的神韵——属于成熟女子的魅惑和风情。
柯庭致下意识的咽了咽喉咙,眼神有些发飘。
“玉兰,你……”
你要干什么?
柯庭致的理智拼命告诉他,现在的温玉兰很不对劲儿。
可他的身体却诚实极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凑了过去。
那张绯红俊俏的脸,透着一股呆萌傻气,让人生出一种摧毁染指的冲动。
温玉兰眨了眨眼,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
她的心跳的甚至比平时还要慢一些,所以,她觉得现在的时间被拉长了很多。
明明只是几秒的时间,她却像是度过了半个世纪。
“别说话。”
“吻我。”
一语说罢,温玉兰便伸手勾住柯庭致的脖颈,然后一鼓作气的亲了上去。
当一冷一热的两片唇瓣贴在一起时,引发的便是一对男女或炽烈或冷静的情感。
不至于天雷勾动地火,但擦枪走火却是在所难免的。
……
温玉兰本来只是想着给柯庭致一个吻,算是回应他的表白,然后顺理成章的将彼此的关系定下来。
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可是她低估了男人的忍耐性和冲动。
若非她被碰到伤口喊疼,柯庭致差点儿就要得逞。
看着站在床边整理衣袍的男人,温玉兰抽着嘴角,在心里不停的回想思考,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明明是罗曼蒂克浪漫加霸气的回应,怎么一眨眼就变成滚床单未遂?
还有啊,柯庭致怎么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说好的清心寡欲,无欲则刚,对女色视而不见的人设呢?
这是又特么崩了吗?!
*
终于整理完衣袍,顺带把兴奋的心情也整理好的柯庭致,一抬头就看到温玉兰静默不语的看着他。
他脸上的臊红立马褪去,转而换上一抹紧张不安的苍白。
这个时候,柯庭致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才的行为对温玉兰而言,意味着侵犯和不尊重。
更何况他动作略有些粗鲁,还把她弄疼了。
“玉兰抱歉!”
“我、我并非有意,实在是情难自禁。”
“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若非得到你的同意,我不会强迫于你。”
“刚才碰到哪里了?让我看看伤口……”
解决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当事人的注意力。
对于这一点,柯庭致深以为然。
只是这一次,他失策了。
温玉兰根本不吃他这套。
他站在床边整理衣袍时,温玉兰目光复杂的盯着他,他坐在床边对她说话时,她还盯着他。
面上表情虽然复杂,却没有愠怒的意思,却让柯庭致更加不安,好看的眉皱成了毛毛虫,可见他心里慌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