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清欢语速急迫,而她透露的信息,也让温玉兰觉得触目惊心。
她再不敢迟疑,把石清骅随手塞给一个过路的店小二,她自己便拽着柯清欢的手腕,拉着人如风般席卷着冲出小升楼。
一路上快马加鞭,温玉兰硬是把两柱香的路程,缩减到了一柱香。
听柯清欢说夏荷被烫伤了,温玉兰当然先紧着炸鸡店这边。
只是等她赶到时,夏荷已经被送去医馆处理伤口去了。
炸鸡店一片狼藉,只有几个伙计在收拾东西。
至于作怪的肖骁等人,据说是带着人去了小升楼。
正巧秋菊成衣铺的管事,也跟着找了过来,说是秋菊和其它伙计无甚大碍,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但铺子是不成了,那些衣服首饰啥的都毁得七七八八。
那个肖骁他不光自己带人闹、打砸,他还纠集了一群乞丐。
成衣店的门被破开后,那群乞丐就蜂蛹而入,在店里一通抢夺。
铺子里的伙计去阻拦,肖骁就命人殴打伙计,还大言不惭的说他是在劫富济贫,做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儿。
管家虽然只是在鹦鹉学舌,把当时的情景照实说出,可仍旧让温玉兰等人听得一肚子火。
温玉兰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当时就气的爆粗口:“做他奶奶的好事儿!”
“济他妈的贫!”
“他劫富济贫做好事儿,怎么不拿他家的铺子开刀?”
“丫就是故意和我过不去。”
“都别收拾了,东西放着,你们跟我走。”
“老娘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丰州第一女纨绔的霸气!”
“真当老子嫁人了,就修身养性了吗?哼,天真!”
店铺无端被砸,肖骁此举,已经是欺负到温玉兰的头上来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温玉兰要是不予理会的话,旁人难免以为她是怕了肖骁。
自家人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所以于情于理,温玉兰今天都必须雄起。
这个场子,她得找回来!
肖骁恨她,诚然是事出有因。
但就像她之前对柯清欢说的那样,原身和肖骁结仇,也是他肖骁不对在先,惹事在先。
总不能只能他欺负人,而他们不反抗吧?
也总不能说他肖骁打不过,他们这些反抗者赢家,就对不起他吧?
又不是天下皆他妈,谁都要让着他!
*
于是乎温玉兰便带着一肚子的邪火,领着一群义愤填膺的伙计,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去了小升楼。
她赶到的时候,小升楼的第一楼已经被砸烂了。
掌柜店小二,连同一些用餐的客人,都受到了波及,被扔了一头一身的饭菜汤水。
那叫肖骁的祸头子还不知道温玉兰已经到了,这会儿双手叉腰,站在小升楼门前,指着里面一片狼藉的大厅,嚣张跋扈的大叫道:“对!就是这样!”
“给我拆,给我砸,给我狠狠的摔!”
“什么破烂玩意儿?”
“以为你披个周家小升楼的牌子,我就不知道你是温玉兰的酒楼?”
“小爷我早就说了。”
“这丰州城有我,就没她温玉兰安身立命的地方!”
“哼哼,你们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了主子。”
肖骁对着面如菜色的掌柜和店小二们得意的大笑着,他抖着手指着他们,一副指点江山的王八模样,嚣张恶毒得让温玉兰恨得牙根痒痒。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捏着两个拳头就冲了过去。
人群里发出一片惊呼,引起了肖骁的注意,他心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连忙扭头去看,这一看,差点儿把他的魂儿给吓飞。
“妈呀,温大虫?!”
“你你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不是说温玉兰火急火燎的赶去秋菊成衣铺吗?
没记错的话,成衣铺在东街,和小升楼隔着五条长街,就算坐马车也得两柱香时间呢。
更何况中间还有闹市,除非温玉兰用飞的,否则她绝不会很快就赶过来。
见到温玉兰的这一刻,肖骁郁闷了。
他明明把时间计划好的。
他可没想和温玉兰硬碰硬。
这母大虫天生的力大无穷,他在她手里吃过不少的苦头,自然不可能再自讨苦吃。
他今天的打算,就是利用时间差,毁掉温玉兰旗下这几间铺子。
事成之后,他立马就回府龟缩不出,届时温玉兰就是气到爆炸,也断不敢闯上门找他的麻烦。
再不济就算真的找上门来,他还有一宅子的护卫呢!
十个护卫打不赢温玉兰,那他就找五十个,六十个,他不信车轮战还耗不死温玉兰!
可现在……
眼下这个情景,由不得肖骁走神,眼看他的俊脸就要和温玉兰的拳头亲密接触,肖骁吓得脸都扭曲变形了。
他一改刚才的嚣张跋扈,拔腿就往外跑,竟是准备不战而逃了。
刚才叫嚣叫骂的志气和霸气呢?都喂狗吃了吗?!
看热闹的百姓们,将肖骁的怂样看在眼里,都忍不住露出奚落的表情,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印象坏到了极点。
反观温玉兰气势汹汹,横眉冷眼,眼中冒火,虽然有些吓人,但气势上却没输,不愧是丰州第一女霸王,果然是威武霸气。
肖骁这两根小细腿,哪里比得过温玉兰的大长腿?
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追上肖骁,如同老鹰抓小鸡般,直接提着他的后衣领,把人拽回了小升楼。
当着一群父老乡亲的面,温玉兰把肖骁扔在地上,又一脚踩在他后背上,把他压的动弹不得了,这才在柯清欢搬来的椅子上大刀阔斧的落座,顺便和肖骁算总账。
“你刚才挺狂啊。”
“你也挺能跑啊?”
“你不是很能打能砸吗?”
“继续啊,不要停!”
“姑奶奶我的铺子多的是,你想砸多少砸多少,反正到了最后,你家得赔偿我!!”
温玉兰每说完一句话,她就重重的跺肖骁的后背一脚。
她本就天生神力,她这一脚的威力,可比寻常人多了数倍。
肖骁只受了两脚,嘴里就喷出了一串鲜血,已然伤到了心肺。
发现温玉兰似乎还要说话,还要跺脚,肖骁不敢硬挺着,但他的尊严,也不允许他做出求饶的事情,所以。他选择继续作死。
“温玉兰,你个母大虫!你别得意,小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告诉你,我已经报官了。”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这一任的丰州知府,是我未来的老丈人!”
“你对我出手,就是和我老丈人过不去!”
“你等着吧我,老丈人马上就带人来抓你了。”
“你个小娘皮,识相的,就赶紧放了小爷!”
“小爷砸了你的店,那是看得起你。”
“别忘了,你名下这些店铺的地契,可是我家的……”
“既然是我家的店,我当然是想打就打,想砸就砸!”
肖骁努力仰起头,让自己不那么狼狈。
他颐指气使的,居然表现的比温玉兰这个受害者还要无辜,还要理直气。
温玉兰直接被肖骁的歪理邪说给气笑了。
说真的,自她穿书成为温玉兰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愚蠢的人。
关键他还蠢而不自知。
就拿他刚才自爆的,这任丰州知府是他未来的老丈人,会为他这个惹是生非的家伙做主一事来说。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丰州知府准备徇私枉法了吗?
他是嫌丰州知府头上的乌纱帽戴的太稳了,所以想替他松一松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