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柯庭致突然告白,温玉兰虽然拒绝了,但后面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着男人殷切的温柔的目光,她还是不堪其扰,然后没出息的逃了。
温玉兰在三河县,除了快餐店和胸衣加工房,以及开张没几天,生意还算不错的书局可以去。
余下能去的地方,就只剩下付寡妇家里。
不过想到柯庭致对她的行程几乎是了如指掌,温玉兰觉得有一种逃无可逃的窒息感,便生了反骨,找机会甩脱负责保护她并且监视她的人,然后她自己悄悄去了三河县,名门望族之一的郭家。
先前,柯清欢反映三河县,以及周边地区的,贵妇千金圈子的胸衣市场打不开。
温玉兰就领着她,找到了嫁给郭俊哲的徐婉。
两人决定与徐婉达成合作,她们教徐婉追夫,而徐婉则在事后,帮助她们打开贵妇的圈子,把胸衣推广出去。
温玉兰其实也想不通,当地这些女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她设计出来的这款内衣,是她那个世界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对女性非常友好。
日常穿戴好处多多,又美观又健康。
偏偏这里的女人越是身份高的,越是冥顽不灵,对这种新型事物拒不接受。
若非想着割贵妇千金的韭菜,血赚一波,温玉兰都想直接在平民阶层推广。
虽然利润薄弱,但平民女性的接受能力,却强于这些眼高于顶的贵妇千金们。
因着徐婉特意给门房打过招呼,而温玉兰又登门拜访过几次。
所以她一露面,郭家这个见人下菜碟的门房,就咧着嘴,特别热情的将她邀请了进去。
一番通报后,徐婉提着裙角亲自来接。
长相清秀的有些寡淡的少夫人,此时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这会儿肌肤白里透红,眼神明亮,整个人透着朝气蓬勃,神采飞扬的色彩。
和之前几日截然不同。
见此,温玉兰神情微妙的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暧昧的笑,凑在徐婉耳畔若有所指的低声问她:“这是已经成了吗?”
徐婉伸手摸了摸热辣辣的耳垂,虽然成婚三年,却在前两日才成为真正的女人,说到这种话题,她还是有些害羞,只咬着唇,不自在的随意点了下脑袋。
转而又想到,这两日她夫君在床事上对她索求无度,欲罢不能,对她更是一改前态,变得百般荣宠,和她恩爱有加,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出了,徐婉眼底就涌出了真心诚意的感激。
她伸手拉过温玉兰的爪子,软软的包在自己掌中,说话时,眼底已经渗出一串泪来。
“玉兰妹子,我真的是谢谢你了!”
“若是没有你帮我出谋划策,我与俊哲,只怕就算到了和离那一日,也不会有夫妻之实。”
“能陪他三年,与他做三年的夫妻,如今又能得他一朝疼爱,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起来,你给我的那两款胸衣,当真让我们的夫妻生活增色不少。”
“所以,玉兰,不管我和俊哲最后是和离,还是继续过下去,我都会实现之前对你和清欢的承诺。”
“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宣传和推销这款胸衣!”
“它不应该被世俗和偏见埋没,它应该出现在所有女人身上,发光发热。”
徐婉语气坚定,脸上一片决然。
她腰背挺直,胸脯饱满,伴随着上半身的坚挺,使得她的坐姿,也跟着优雅从容了不少。
衬着脸上毅然决然的表情,从前还柔柔弱弱,凄凄婉婉的徐婉,已然可以窥探出一丝当家主母的强硬和气度。
徐婉的改变,不能全说成胸衣的功劳,但她变得自信通透,却与胸衣,以及温玉兰的开解脱不开关系。
*
这边,温玉兰待在郭家,与徐婉追问细节问题。
而柯庭致则在柯府,将冬兰被不明人士连夜劫走,如今不知所踪的消息告诉魏子涵,被魏子涵拉着不依不饶,头疼不已。
总得来说,这个时候的三河县岁月静好,众人各司其职。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虽同样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看不见的地方却暗潮涌动,险象迭生。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拥有独立的生活和交集圈子。
二皇子魏子严,便是如此。
就在柯庭致耐着性子应付魏子涵,而温玉兰拉着徐婉说些闺房秘话的同一时间,魏子严正在参加一个宴会。
办宴的是安远侯。
名义上说是给刚回京城的二皇子接风洗尘,实际上打着什么主意,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魏子严自从受母族牵连,被魏帝削去太子之位,跌落神坛后,他在整个大魏朝堂,就变成了隐形人一样的存在。
魏子严后面着实浑噩了许久,后受高人指点,他靠着和魏帝残余的一点情分,自请去了边关,作为一名镇守边疆的军人。
这次班师回朝,主要是二皇子在边关,成功拦截南辽国的重大突袭,并且还活捉了对方的统帅大将。
魏子严这是立下了大功。
各方势力都在猜测,二皇子或许会借此功勋,被魏帝看重,成为夺嫡路上的种子选手。
而这次举办宴会,邀请二皇子的安远侯,说起来,还是魏子严的未来老丈人。
先皇后还在位时,与安远侯夫人玩的很好,两人是手帕交,因此感情深厚。
安远侯夫人经常带着自家女儿,去皇后那里刷脸。
后来先皇后福至心灵,便提出结娃娃亲的建议。
安远侯夫人当下就喜不胜喜的答应下来。
那时,魏子严还是太子,安远侯夫人想的很简单,也很现实。
她女儿已经九岁了,长到十六岁就可以嫁给魏子严做太子妃。
以后,等魏子严登顶大位,她女儿就是皇后。
而她和安远侯,就是皇帝的岳父母,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时,魏帝对先皇后十分敬重,安远侯一家又是安分守己的,加上魏子严当时也没推辞抗拒,于是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只是世事难料,安远侯怎么也没想到,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先皇后和她的显赫母族就倒塌了,在追权夺利的路上,被彻底除名。
而带动他们家,被人人艳羡巴结的太子魏子严,也跟着被剥走了头顶的太子束冠。
安远侯的地位,顿时一落千丈。
从前有多少人捧着他们,后来就有多少人踩他们的脸。
这场变故和落差,也就导致安远侯府的众人,对魏子严心怀怨愤,也学着别人那样,对这位前太子踩高捧低。
但好在魏子严心性成熟,与做太子时截然不同。
他并没有将安远侯府的态度放在心上,更没有把未婚妻对他的羞辱冷落看在眼里。
因为他对安远侯的嫡女,根本就没感情。
早在母后在安远侯夫人游说下,提出结亲的那一刻,魏子严就将这母女两个的丑陋面目,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现在今非昔比,魏子严没有任性的资格。
所以,当安远侯欢欢喜喜的在府中举办宴会,又欢欢喜喜的派人邀请他进府一叙。
魏子严虽然心里反感,到底还是去了。
酒过三巡,魏子严觉得身体气血上涌,尿意也十分汹涌,于是便找了个下人带路,准备去如厕。
他自诩酒量不错,却不知安远侯此番给他喝的是什么酒,酒劲竟然这么霸道。
起先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走出大厅,被风一吹,魏子严就有种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的感觉。
他扶着头,嘴里溢出难受的低呼,负责带路的下人见此,吓了一跳,赶忙关怀备至的询问,是否要将他带去准备好的客房歇息一下,也好醒酒。
这提议正中下怀,所以魏子严没有拒绝。
自然也毫不怀疑。
就这样,刚立下大功,还未曾受封的二皇子,就被安远侯家的下人,故意带去了一间他们为他精心准备好的客房。
魏子严眼睛紧闭着倒在床上,他并不知道,等下人离开,将房门关闭后,这间客房里,突然钻出一个身穿白裙,头梳少女发髻的年轻女子。
女子怀着春心荡漾的笑,她一步步的靠近魏子严,与此同时,她还伸手为自己宽衣解带。
最后,她身穿一个嫩黄色肚兜,妖妖娆娆的坐在床头,伸手准备解魏子严的衣袍。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陷入昏睡的魏子严,却猛地张开眼睛,将女子的手一把钳住。
“你是何人?想干什么?!是谁指使你来的?!”
二皇子起身,将女子一把甩到床上,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一边目光凶狠的逼问着。
女子被吓的花容失色,脸上涕泪交加,话说的断断续续。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客房里,一盘无色无味的香料正在燃烧。
艳粉色的香料表层,似乎在暗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