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采花坊这次主推的扬州姑娘绿螺，已经上台开始表演。
她弹了一首古筝，缠绵悱恻，动人心魂。
她又跳了一个舞，红裙着身，凄婉决绝，额角的花钿，将她衬托的楚楚动人，男人们为她心碎为她红眼，那赏银和银票撒花般抛到台上。
后面，那扬州姑娘不知道做了什么，底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呼喊，起先还乱七八糟的听不清楚，后来就统一口径，汇聚成“花魁”二字。
温玉兰一直呆在房间里陪着四人小分队。
她没出去看那位准花魁的表演，这会儿听到楼子里掀起的高潮，脸上露出了不明所以的好奇，心态倒是放的很平。
“是绿螺的脸。”
“她排练的时候，我去看过。”
“她一直用面巾蒙着脸，除了刁妈妈，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只是大家在闲聊时说起过，说绿螺有南辽血统，五官立体，长的美艳绝伦，勾魂夺魄，就像一个妖精。”
“现在看来，那些女人没有说错。”
说话的人是冬雪。
她的气质比之前还要清冷，这种冷，透着皑皑雪山的寒，却只剩下雪莲的高洁，而无孤寂。
这种冷，带着不可侵犯的高贵和凛然，是最能激起男人征服欲的独特气质。
温玉兰托着腮，看眼前各有千秋四个女孩，她是越看越满意。
她懒洋洋的挥手，无所谓的道：“她强任她强，清风抚山岗。”
“美不是一种形式，也不是一个人。”
“美是千姿百态的，是一种虚无缥缈，能让人会心一笑，心情愉悦的形态和情感。”
“姑娘们，去吧。”
“去属于你们的舞台，跳最后一只竞争花魁的舞蹈。”
“就当做是一场告别，告别采花坊，也告别过去，腐烂的、迷茫的自己。”
“今夜过后，你们将会拥有崭新的人生！”
“不论成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们归来，然后带你们离开。”
“光是属于你们的，花魁之名只是你们的陪衬品！”
姑娘们，变得自信起来，然后勇往直前吧。
*
等四人小分队按照刁媚儿的安排，登上一楼大堂中央的舞台时，温玉兰便趁机回到二楼的雅间。
里面，柯家姐弟两个正趴在栏杆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舞台上脸蒙纱巾，身穿寻常舞裙的四个少女。
柯俊辰初时还有点不好意思，等春兰的琴声从柔婉悦耳，突然变得疾风骤雨般激烈高涨的时候，他神情一震，一脸惊叹的盯着舞台。
温玉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刚才还蒙着纱巾的夏荷、秋菊，以及冬雪，动作一致的摘下面巾，露出三张各有特色的俏脸。
冬雪冷漠美艳，夏荷热情绝美，秋菊书则是清新淡雅。
三人展示着动感十足的舞姿，迈着优雅的步伐，在众人或惊艳或鄙夷，又或是好奇的目光中，长腿微抬。
一点点的，弧度优雅的抬起，不断抬起，直到举到肩膀位置。
这个时候，除了温玉兰这个知情者，那些围观的男人女人才豁然发现，女孩们看似普通的衣裙，实则另有乾坤。
青楼女子本就是觍着脸，以贩卖皮肉，打擦边球为生。
所以争夺花魁时，这些参赛的姑娘，都会在服装动脑筋。
大概是出身风尘，便以为所有男人，都喜欢衣着暴露的女子。
所以绝大部分姑娘，会选择袒胸露乳，露出肚兜，或者是一点点底裤。
她们的做法也不能说不对，只是太直接，段位低了点。
女人，别地的男人或许不太熟悉，但来青楼寻欢作乐的男人，要说没碰过女人的，那是少之又少。
这些男人初时会对姑娘露出来的皮肉感兴趣，笑一笑，闹一闹。
但要论及上心，只怕就难了。
而四人小分队这身看似简单，实则处处都是小心机的舞裙，就是温玉兰连夜赶工，专门为她们设计，并且亲手缝制的。
外裙开了叉，内里穿着黑纱缝制的贴身长裤。
烟纱笼着，白嫩长腿若隐若现，一双莲足像兔子般灵动活跃，姑娘舞蹈时身轻体软，眼神并不妩媚勾人。
甚至说的上是清心寡欲，一本正经。
可她们偏偏穿着半透明的纱衣，里面若隐若现的，不是肚兜，而是两片薄薄窄窄的布片。
纯而妖，妖却不媚俗。
负责弹琴的姑娘，最后也露了脸。
她长得娇小可爱，一双眸子水光荡漾，像是会说话的星星，气质是青楼女子中难得一见的清新干净，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不仅让男人心头酥软，就是旁观的女人们，也忍不住捂着胸口道一句可爱。
没错，其实性子最绵软的春兰，才是温玉兰为这场舞蹈准备的王牌。
冬雪的气质，的确是四人小分队中最最独特的存在，但她的冷艳，也意味着高不可攀，亲和感不够。
花魁会是一个靠恩客打赏和投票，来计算名次的。
比起冷冰冰，一副莫挨老娘气质的冬雪，软萌可爱，长了一张萝莉脸，却拥有36D硬件设施的春兰，自然是拉票的首选。
此时，舞蹈已经接近尾声，春兰也悄无声息的离开古筝，排在了三人身后。
剩下的音乐，由采花坊的乐师接着弹奏。
逐渐暧昧的琴声中，刚才还穿的严严实实，一副清心寡欲的四人小分队，同时伸手，在众人面前，像是故意要吊人胃口似的，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宽衣解带。
随着少女们纱衣落地，露出身穿情趣胸衣的比基尼形象，整个楼子的热情，被彻底点燃！
“花魁！花魁！！”
男人们彻底疯了，有钱的砸钱，没钱的，就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呼喊。
他们激动的满脸通红，一双双眼睛像是入了魔怔一般，恶狠狠的盯着舞台上，正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展示这款新型胸衣的少女们。
呼呲，呼呲！
男人们胸膛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什么色授魂与，什么见色起意，什么恨不得扑上去，将四人小分队就地正法。
凡是温玉兰能想象的颓艳词汇，通通都可以放在这群人身上。
疯了疯了，这群人在少女们的勾引和刺激下，彻底的疯了。
采花坊的护卫一个没拦住，居然放了一个男人爬上了舞台。
然而，少女们并不惊慌，对方摇摇晃晃，两眼迷离，明显是喝了酒，正在发酒疯。
“美人，小美人，来，大爷疼你！”
那人动作迅猛，朝着少女们熊抱了过去，而少女们像是被吓傻了一般，竟站在原地没有躲避。
底下的男人们又痛又惊，对女神即将被这种老男人染指，感到怒不可遏，大家摩拳擦掌的涌向舞台。
有的确实想要英雄救美，有的却是想着混水摸鱼，也上去感受一下新晋花魁的诱人。
尤其是她们单穿在身上那两片布，颤颤巍巍的，他们看着就想撒、想扯、想拽掉！
原始的欲望躁动不堪。
大厅因着这个变故，陷入一团混乱，惊叫声，劝阻声，以及恩客与恩客相互踩踏受伤，等等杂七杂八的声音，听得人心烦意乱。
“大嫂，下面太乱了，那几个跳舞的姑娘会受伤的！”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