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春兰刚刚说的话，我附议。”
“你们别忘了，我们的赎身钱是三百两。”
“如果我们完成那个温老板的要求，那么我们就能一人拿到两百两，还能平分花魁的五百两奖金。”
“这么一算，我们就可以赎身了呀！”
“夏荷冬雪，难怪你们不想赎身吗？”
“青楼女子年轻时候，还能风光几天，等到年老体衰了，就人人嫌弃，只能被扔到荒郊野岭苟且偷生。”
“你们忘了兰香姨的下场了吗？”
秋菊的话，让四人小分队陷入了沉默。
就连最活泼开朗的夏荷，此时也笑不出来了。
大家都是一脸凝重，却对现实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悲苦模样。
气氛一度变得低迷又压抑。
冬雪露出绝望的笑脸，冷哼了一声，嘴里低低反驳：“赎身以后呢？”
“赎身以后，你们这些弱质女子，在外头又要怎么生存？”
“采花坊再肮脏龌龊，却总好过在外头艰辛过活，亦或者跟着穷人丈夫吃糠咽菜，来的快活吧？”
“放弃吧姐妹们。”
“从我们签下卖身契，踏进这栋楼子那一天起，我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更何况，我们要是真的完成了温老板的要求，成了花魁，刁妈妈更不会放我们离开。”
冬雪看似冷淡，游离在其他人之外，却冷眼看透世间，是难得的人间清醒。
夏荷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活可说。
一旁的春兰多愁善感，共情能力一流，这会儿已经呜呜的哭开了。
半晌后，秋菊的声音弱弱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和试探：“要不，我们找那个温老板问问看？”
“我觉得她长的很面善，是个好人。”
说完话，秋菊书刚好对上冬雪的眼睛，被里面的冷冽刺了一下，秋菊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她以为按照惯例，这话要被冬雪反对，没想到这一次，冬雪却罕见的沉默了，好像是默认了她的建议。
冬雪不发话，其余三人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在温玉兰准备宣布时间到的最后一刻，四人小分队眼巴巴的围了过来。
“考虑清楚了吗。”
温玉兰懒得装腔作势，她撑着半张脸，懒洋洋的问道，浑身没骨头似的，就差直接瘫在桌子上了。
秋菊有些讪讪的点头，姐妹几个彼此对视一眼，最后一致看向冬雪。
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就是她们三个推选冬雪做课代表，或者说是出头鸟。
冬雪嘴角抽搐了一下，按捺住怼人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直勾勾的盯着温玉兰的眼睛，语气冷静的问道：“温老板，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第一，你是否有绝对的把握，能让我们一举夺魁？”
“第二，如果我们成为花魁后想赎身，您觉得可行性有多大？”
“第三，如果我们不要那五百两的奖金，只求在赎身离开采花坊后，您能给我们一口饭吃，温老板，您愿意帮助我们吗？”
这话说完，不仅温玉兰呆了呆，一旁眼巴巴盯着她的三人小组也是一愣。
好在这几人都感情虽然塑料了一点，脑子倒也不笨，该有的默契一点不缺。
秋菊拉着春兰的手凑在温玉兰面前一脸期盼的瞧着，就差直接跪下哀求了。
夏荷更是两眼发亮的看来，兴奋的脸都红了。
里面最冷静的反而是问话的冬雪。
这就很有意思了。
温玉兰坐直身体，将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四人。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她们是做皮肉生意的，不然单个拎出去，还真看不出她们的底细。
够聪明，够从容，也足够低调，又有生存需求。
嘿，这不就是命运之神上赶着给她送助手嘛！
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在温玉兰脑海中形成了小风暴，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但秉承着谨慎的原则，她还得再观察一下这四个人。
“说实话，我有点儿喜欢你们。”
“你们和我见过的青楼女子不太一样，更真实也更特殊一些。”
“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们，不管是给你们赎身，还是赎身后的生活安排，我都可以给你们办妥。”
“但前提是，你们要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
“我是商人，不是圣人，我没有心，我只爱钱。”
温玉兰双手抱胸，面上云淡风轻的笑着，装逼装的很成功。
同时，她也成功的开启了挖墙脚模式。
*
也不知道是惊讶于温玉兰的市侩，还是惊叹于她的好说话，总之，温玉兰说完话后，四个姑娘一直没有应声，都是一脸懵的盯着她。
讲真，除了冬雪的目光复杂了一点，其余三人看起来真的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突然有点儿不想要她们了是怎么回事儿？
“温老板所谓是价值，就是让我们穿你设计的肚兜，在花魁会夺魁，对吗？”
冬雪高冷傲娇说到底是有本钱的，聪明又敏锐，就是她的优势。
既然把话挑开了，温玉兰也用不着否定。
她点头附和道：“对，就是你说的那样。”
“这姑且算是我对你们的考验吧。”
温玉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讲真，活的这么清醒明白，在这个时代就是异类般的存在。
但温玉兰却嗅到了同类的气味，她觉得，她未来的商业版图行军途中，理应让这样的同类占据一席之地。
“温老板，我们可以百分百的相信你吗？”
“您为会我们做到具体哪一步？”
说话的还是冬雪。
不过这个时候，其余三人已经回过神了，这会儿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真的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温玉兰没忍住，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不过现在也不是腹诽的时候，时温玉兰晃晃脑袋，把无关紧要的想法排除出去。
她轻“嘶”了一声，故意露出苦恼的表情，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冬雪答复。
一旁的春兰和秋菊见此，齐齐皱起了眉头，眼底透出一股不忍。
“冬雪，你那个问题太尖锐了。”
“事情都没有发生，温老板怎么做的出选择嘛。”
两人一前一后的提出置疑，倒是直接胳膊肘往外拐，开始护起温玉兰的短了。
看着温玉兰嘴角的窃笑，冬雪没忍住，给两个不成器的蠢货一人赏了一个白眼球。
“闭嘴。”
“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