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儿,突然出来,把老娘吓了一跳,喏,我手指头都戳破了!”
温玉兰一只手叉腰,一边骂骂咧咧的吼着,一边把另一只手伸到柯庭致眼前。
右手食指上,一个针眼正在潺潺的冒血。
柯庭致看了眼温玉兰受伤的手指,又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他觉得有些恍惚。
他刚才看光了温玉兰的身子,虽然只是她穿着裤子和肚兜的身子。
可他终归是看了她的身子,污了她的清白。
虽然他就看了那么一眼。
可是、可是这就是事实啊!
可温玉兰却只字不提,反而纠结她被吓到刺伤手指的事情。
这个认知,让柯庭致心里空荡荡的,居然涌出一抹失落来。
他也不知道他在失落什么,就是觉得,有一种说不清的心理落差。
“诶,傻愣着做什么?”
“柯少爷,你吓到我了!”
“我还出血了!”
“怎么着,给个说法呀?”
见柯庭致抿着唇,只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温玉兰眨了眨眼,有点儿莫名其妙。
当然,这不妨碍她拿着血淋淋的手指,讹柯庭致一笔银子。
她正愁正经摆摊来钱太慢,店铺开不起来。
现在,柯庭致就找机会给她送钱来了,她真是太开心了。
将温玉兰的狡黠和兴奋看在眼里,柯庭致明白,温玉兰想的和他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他收回目光,垂眸盯着床边,下颚紧绷,透出一抹踌躇。
“抱歉。”
“刚才,我不是故意看你的。”
“你在院子里洗漱的时候,我就已经回来了。”
“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奈何……”
“奈何你的歌声太大,我听着心烦,便想着拉开蚊帐跟你说一声。”
“谁知道会……”
谁知一抬头,他就见到温玉兰光着臂膀,上半身只穿着一个红色肚兜,站在软榻前双手绕在身后。
柯庭致毫不怀疑,他要是再迟一点打开蚊帐,只怕见到的,就是半裸的温玉兰。
一想到这个画面,柯庭致就控制不住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看着柯庭致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男人低垂的凤眼里,闪过道道羞涩。
偏偏脸上不显,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矜持禁欲的表情。
温玉兰挑了挑眉,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作为一个在现代世界穿着比基尼,在海滩上走来走去的妹纸来说。
被柯庭致看到穿着肚兜的上半身,她真没觉得有啥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大概是她这副不太好的身材,只怕会辣到柯庭致的眼睛。
不过这个顾虑,温玉兰现在没有了。
她觉得现在的问题,不是她的身材,辣不辣柯庭致的眼睛。
而是柯庭致好像要因为这个意外事件,对她负责?
所以……
那个什么……
咳咳咳。
她要不要趁机占个便宜,要个更高的价钱?
想到这里,温玉兰立马打蛇上棍,悲愤交加的叫道:“谁知道什么谁知道!”
“柯庭致,我不管。”
“你看了我的身子,我的清白名声已经没了。”
“你要对我负责!”
这石破天惊的一声“负责”,让柯庭致的理智回归。
他的脸慢慢恢复如常,这会儿凤眼微眯,面无表情的问道:“负责?”
“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温玉兰从柯庭致的眼里看到一丝无赖,总觉得这个看似好说话的男人,实则在憋大招。
温玉兰的心抖了抖,目光忍不住飘到床头。
那里,挂着柯庭致的两把宝剑,即轩辕剑和玄铁剑。
温玉兰有理由怀疑,柯庭致准备和她先礼后兵。
她抿着嘴露出一丝乖巧无害的笑,然后便在柯庭致的注视下,移动脚步站到了床头,不偏不倚,她的身体刚好把床头遮住。
如此一来,就算柯庭致想拿剑砍她,她也可以有阻挡之力。
“那什么,也不用你怎么负责啦。”
“你就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行,不在债务上扣,你给我现银,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不然的话,哼哼!”
温玉兰微微仰首,脸上露出明显的威胁。
她睥着眼打量着柯庭致的反应,打算势头不对就跑。
将她的小心机看在眼里,柯庭致涌出一抹深深地无奈,那一瞬间的悸动和羞耻荡然无存。
他无声轻叹,曲腿靠坐在床头,一边欣赏着手掌的纹路,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五十两银子?”
“你这价格,收的未免太贵?”
“按照猪肉市场的价格算,一两碎银我可以买两斤猪腿肉。”
“五十两,我就可以买一百斤猪肉。”
“按照青楼女子陪夜的价格算,五十两我可以包一个女子一天一夜。”
“温玉兰,你要肉没肉,要姿色也没姿色,我无意间看你一眼,你便要我五十,良心可痛?”
柯庭致抬首,目光淡漠的看向温玉兰,他面色淡淡,眼底透出一丝谴责,好像温玉兰是在无理取闹。
温玉兰立马就炸了,她冷笑了一声,牙尖嘴利的怼道:“柯少爷,且不说你刚才那些话,是在明目张胆的羞辱我。”
“就说今晚这事儿吧……”
“怎么滴?让你给钱咱俩私了,你还不乐意是吧?”
“那行啊,你看了我的身子,那就按照咱们魏国的规矩来呗,你对我的下半辈子负责呗!”
“咱就把这夫妻关系给坐实喽!柯少爷,您看我这提议怎样啊?”
温玉兰梗着脖子,一边破罐子破摔的说着,一边露出阵阵冷笑。
憨态可掬的黑胖大脸上,这会儿带着三分凉薄四分讥讽,整个人看起来很不惹。
温玉兰一度觉得,她的气场有两米八!
豪橫!
……
短暂的无语了一会儿后,柯庭致揉着鼻梁叹了口气。
他从钱袋里掏出三锭银子,随手抛给了温玉兰,然后态度强势的说道:“三十两,你爱要不要。”
“别用激将法激我,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想借机讹我,让我亲口承认你的妻子身份,如此一来,我们家的聘礼,就给的理所当然了。”
“你自然也就无需再背负这聘礼债务了。”
这女人真的奸滑,他刚才,差一点就被绕进去了。
比起那剩下的一千多两聘礼债务,他情愿花费三十两买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