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沈自清眼里夫妻和睦,感情要好的柯庭致温玉兰两口子,在旁人没注意到时,却迫不及待的松开了交握的手掌。
柯庭致端着一张高贵禁欲的脸,在温玉兰耳边低声解释道:“莫要多想。”
“只是借你摆脱沈心蕊罢了。”
“我对你毫无兴趣。”
用嫌弃的目光扫了温玉兰一眼,柯庭致便恢复了先前那副温雅表情。
他装的跟个白莲花似的,方才那话在温玉兰看来,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主动牵她手的,明明是他柯庭致。
他那话说的,好像她占了他便宜似的!
真是我那个操。
越想越气,温玉兰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柯少爷请放心。”
“我现在对你,是真的不感兴趣。”
“老娘有意中人了,不会瞎了眼的再看上你!”
“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且自作多情的想法吧。”
高贵冷艳的轻哼了一声,温玉兰不等柯庭致反应过来,便一把推开他,昂首挺胸的第一个冲进监狱。
剩下被反将一军的柯庭致,站在监狱入口处,在风中独自凌乱。
监狱里的狱卒,和温玉兰也算是老熟人的关系了。
见到她就像见到家人一样,大家笑嘻嘻的打招呼,温玉兰也来者不拒,跟着挥手致意。
有人还在起哄,要温玉兰探完监后,和他们玩几盘炸金花。
“收到收到!”
“你们把牌准备好,我把事情搞完就来。”
温玉兰被狱卒们表现出的热情所感染,当下便搓着手,兴冲冲的回道,一边开门钻进了周恩烨的专属牢房。
周恩烨和段金彪早就看见温玉兰了。
这会儿见她进门,这两位结拜哥哥也不吝啬笑脸,对温玉兰热情洋溢的招呼道:“三妹,你个死没良心的!”
“出去了大半个月,怎的今日想起我们两个了?”
“嗬,还空着手来!你好意思嘛?”
这话是周恩烨说的,就是假意埋怨。
偏生段金彪较真,见温玉兰面色讪讪,他立马就开始护犊子,对周恩烨怼道:“小白脸一边去!”
“玉兰能来看你我一眼,就已经是天大的情意了。”
“更何况,知县府有规定,探监不得带东西。”
“前年有犯人被人借机下毒的事情,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段金彪虎目一睁,句句在理,饶是周恩烨不服气,想说点什么,却也只能干巴巴的闭紧嘴巴。
他就是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这段金彪自持是大哥,总是对他管三管四的。
嘿,他进了监狱,与人结拜,敢情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周恩烨觉得心里有点儿气不顺了。
担心周段二人又怼上,温玉兰干脆直入主题,把小升楼的周掌柜,雇人威逼她交出菜谱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又把那张凭据取出来,给周恩烨过目。
“二哥,你给看看。”
“这纸上的字迹,可是你家小升楼那个周掌柜的?”
小升楼是周家餐饮业中,最主要的店铺。
那周掌柜,据说是周家本族的人。
如此,周家掌事之人,与这周掌柜应该很熟才是。
原则上是这么回事儿。
但架不住周恩烨本人的不学无术,以及不务正业。
他拿着凭据端详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
“咳咳,三妹对不住啊。”
“你哥哥我在家那会儿,也不管家中生意。”
“这字迹是不是周掌柜的,我当真不知道……”
“不过,我可以叫人去查验一下!”
周恩烨面露讪然,大概是温玉兰和段金彪脸上的鄙夷太过明显。
他的男儿心受到了伤害,因此周恩烨灵机一动,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试图为自己挽尊。
三人说话的空档,柯庭致也翩然而至。
面对他,周段二人不自觉的收敛许多,不仅严肃,还面带恭谨,颇有些对柯庭致言听计从的意思。
这个小细节,看的温玉兰啧啧称奇。
柯庭致略微沉吟后,便将周恩烨的提议否决了。
“恩烨,你身陷囹圄,自身难保。”
“周家什么形势,你也不知道。”
“这事儿,你不宜惊动周家的人,我怕打草惊蛇。”
“便交由我处理吧。”
“字迹是不是周掌柜的,找他问一问便知道了。”
柯庭致一出手就是王炸。
温玉兰想要顺藤摸瓜,偷偷摸摸的来。
他却直接干脆,准备找周掌柜亲自问。
温玉兰和周恩烨对视一眼,都觉得柯庭致很666。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温玉兰无事一身轻,离开时,狱卒们盛情邀请,纸牌都拿出来摆在桌上了,就想让温玉兰坐下,和他们玩几局炸金花。
刚好温玉兰手痒,她又想赚点外快,对于狱卒们的邀请便十分心动。
只是柯庭致在这儿……
柯庭致好歹顶着她夫君的名头,她要留下玩牌,于情于理都要和柯庭致知会一声。
想到这里,温玉兰赶紧扭头对柯庭致试探的说道:“那个,柯少爷?”
“事情已经说好了,那个什么,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我留下和狱卒们玩会儿牌,打好关系,扩充一下人脉!”
扩充人脉是假,聚众赌博是真。
柯庭致一眼就看穿了温玉兰的目的,他抬头看了眼围在桌子旁的狱卒,见他们眼巴巴的盯着他和温玉兰,倒是看不出什么恶意。
可这群狱卒终究是男人。
温玉兰现在,可是有夫之妇。
既是有夫之妇,自然理应避嫌。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话却不能这么说。
思及此,柯庭致凤眼微转,蓦地一笑,这一刻的风华魅惑无人能挡,他一脸戏谑的道:“打好关系?”
“扩充人脉?”
“温玉兰,你难不成,是想进来再坐一次牢?”
不然,她何必苦心积虑的,和狱卒们打好关系?
除了这个解释,柯庭致想不出别的原因。
柯庭致抄着手站在原地,老神在在的,显出一丝高高在上的傲慢。
温玉兰心里不服气想要反驳,喉咙里却吐不出一个字。
她语塞了。
细细一想,和狱卒们搞好关系,好像确实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可、可是,这地儿会玩炸金花的就那群狱卒。
她就想赚点外快,怎么就这么难?